办公室里,薛奇把君少卿的病例交给了辉少,坐在旁边一筹莫展。
他一直都钻研医术,可是却总是医治不了最亲近的人,不得不说这打击对他来说的确太大,特别是这个人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了。
辉少看到病例的时候也微微蹙眉,尽管罗雄关说君少卿这次病的很重,却没想到这么重。
“教官,大嫂能不能再晚点儿走?”
辉少放下病例,淡然的看着薛奇。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他,只是大哥不同意。”薛奇把最后一个能救君少卿命的办法告诉了辉少,看着他一脸凝重,也不多说。
他只希望能多一个人劝说君少卿,可显然辉少更疼惜的是牧杏遥。
“我出去走走。”辉少离开了,没有给薛奇任何答案。
一个人离开医院回到了宾馆,拿过来电脑开始和自己过去的教官、战友甚至学员联系,而目的只有一个,寻找有没有这样的病例,有没有让其痊愈的可能。
可是,反馈的信息却太不乐观了,这样的病很罕见,但是也不是没有,不过最后的结果都是油尽灯枯的等待死亡,根本就是不治之症。
拿到这个结果,辉少整个人都疲惫的倚在沙发上了。
薛奇的话还在耳边:“教官,如果能劝大哥接受我的办法,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可是他舍不得牧杏遥,因为即便是那么做了,也只是有活下去的机会,并不是活下去,其中的变数太多。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挣扎,辉少决定找君少卿谈谈。
可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君少卿竟然出院了!
“薛奇!这到底怎么回事?”辉少知道君少卿出院一定有隐情,直接去了薛奇的办公室。
薛奇看到辉少只是无奈的摇头,一声不吭。
一把抓住薛奇的衣领,辉少已经怒了:“说。”
“他选择透支生命。”薛奇把一种粉红色的药剂递给了辉少,两个人对望一眼都默不作声了。
“教官,他们最后的时间,我们不要打扰了。”薛奇说完,木然的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他终于是认输了,终于是放弃了!
辉少只是静静的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心里却翻江倒海,关上薛奇房门的一刹那,房间里传来了薛奇近乎咆哮的怒吼:为什么!你这么伤害自己为什么!接着就是东西被砸翻了的声音。
为什么?辉少苦笑,薛奇不懂,但是他懂,因为生死不知,所以加倍珍惜身边的她,可透支生命啊!辉少擦了擦眼角,如果有那么一天,自己做得到吗?
爱牧杏遥,这是辉少非常确定的事情,可是自己有君少卿那么爱吗?
失魂落魄的上车,来到君少卿的别墅前静静的坐在车里。
他自己都不记得这是多少次了,每次都选择在车里这么凝望着她,却从来没有这一刻让他心如刀割。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君少卿的决心,不会为了爱这个女人宁可去死。
隔着车窗,他看着牧杏遥和君少卿的一举一动,形同陌路的相处方式,君少卿的痛苦让他感同身受。
他看着牧杏遥彻夜不眠的在花园里鼓捣,很想去帮一把,可是却怎么也下不去车,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也同样爱着君少卿。
这是一种叫人羡慕更让人揪心的感情,他何德何能去带走她?
直到有一天,他亲眼看到君少卿一脸淡漠的踢翻了花园里的花盆,大步离开,看着牧杏遥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哭泣,他都没勇气出现。
从来没有这么懦弱过的辉少,愤恨的闭上了眼睛。
这种痛苦之下,君少卿以为能逼走牧杏遥?幼稚啊,君少卿真是太幼稚了。
“教官,她需要你。”电话里传来了君少卿的声音。
辉少牙齿咬的咯嘣响,冷冷说道:“不管,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不管!”
“呵,你守着她这么久了,不可能不管,我电脑的密码是她的生日,去吧,我走了。”君少卿的声音透出无尽的虚弱,不给辉少任何机会挂掉了。
辉少看着牧杏遥萧瑟的背影走进了房间里,心就一紧,甚至有些窒息。
“倔女人,我想见你。”他终究是不能克制这种冲进去的冲动,拿起电话给牧杏遥打过去。
许久,那边儿才虚弱的回了一声:“嗯。”
毫不犹豫的下车,推门而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牧杏遥,脏兮兮的衣服,满脸泪痕的样子,目光呆滞。
心疼,疼入骨髓。
走过去,尽量装作不知情的低声问:“怎么了?”
“我只是累了。”
是啊,累了,辉少看着她几乎两天一夜没眨眼,怎么能不累?本来想告诉她还有一个办法能救君少卿,可是现在她很累了。
“去睡一下,等你醒来。”
牧杏遥起身去了房间,他跟在后面坐在床边儿,眼看着她几乎是一头栽倒就睡着了,隐忍着拿过来被子为她盖好。
今天,他知道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永远无法在牧杏遥的心里取代君少卿,永远都只能这么默默的看着她,守护着她。
看着她睡的香甜,才起身去了君少卿的卧室,打开门就看到了地毯上已经凝固发黑的血渍,抿进了嘴唇,来到电脑旁边打开。
输入密码,打开文件,上面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看完上面的每一个字,辉少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手指关节的皮肤裂开,鲜血氤氲一片。
他的愤怒都不知道是为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