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云紫轻猛然睁眼,豆大的汗珠沿着脸庞流淌,白舍忧心忡忡地一遍又一遍帮她擦去汗水,见她醒了,眉头才舒展开来,打湿了毛巾来给她洗脸。ioue
云紫轻拉住她的手,哑声流泪道,“小舍娘亲,我梦见子墨叔叔从悬崖上跳了下去,怎么办,我想救他可是什么也做不了……”
白舍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道,“你的温病还没好,梦魇就多了,心里害怕什么就会梦到什么,那些都不是真的。你子墨叔叔这样优秀明理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傻事呢?紫轻要乖乖的,等我把药端过来,你喝下去以后,我们就和你爹爹出去玩好不好?今日是巫蓝国中秋之日,外面繁花似锦,街上人来人往,可热闹了。”
“可是……”云紫轻心里后怕,一想这梦确实不吉利,索性不去理会,白舍给她递了碗药,又拿来了几块糕点,吃着吃着也就渐渐忘了这个梦。
白舍等人在严子墨一事之后就四处游山玩水,逛遍了整个荷安国的有名景致,现在已经回到了巫蓝国,打算继续看山看水,游历红尘。
打开门来,手里拖着一小盒糕点,乐呵呵地进来了,“小舍,你看,这是我刚刚做好的红豆糕,不只形似神似,连气味闻起来也很相似。”
“相似?似什么?”她疑惑地凑上去打开盒盖,眼里霎时好像蒙上了层水汽。
原来盒子里的红豆糕都被捏成了几个小人的形状,仔细辨认起来,就会发现那小人渣渣的脸长得有点像白舍。
云紫轻也走过来,小心地捏起一块来,瞅着白舍的眉眼,嘴里眼里都含着笑意,轻轻“嘘”了几声,“真像啊,爹爹你这手艺,啧啧,你这前半生都是混过来的吧,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项特殊技能。”
白舍这样大大咧咧的人也能沉下心来做出这样精致的玩意,紧张地抱过盒子端放在桌上,生怕不小心弄坏了的鼻子,“你这鼻子不灵,怎么连气味都说相似。”
眼睛游离,瞟向别处,双手却悄悄攀上了她的腰,“就是相似,就是像……”
她笑着推开他的手,给云紫轻梳起了头发,看着铜镜中云紫轻的脸,娇嫩得都能掐出水来,明眸皓齿的,让人好生欢喜。
除去撒泼的小性子,云紫轻平时倒是温顺可爱得很。
有一个这样可爱的女儿和一个这样温暖的依靠,若是时间能停滞在这平凡细微的幸福里,白舍觉得自己此生应当无憾了。
虽居无定所,三人始终在一起,到了哪里都有种温馨如家的感觉。
晚上白舍借用了客栈里的厨房做吃的,端出来的饭菜样样可口诱人,把三人的中秋夜过得活色生香,有滋有味。在往返于厨房同客房的途中,她从庭廊里雕花的窗外见到了一个孤清的白色身影,一晃眼又不见了。
白舍看着皎洁的圆月,心中总会有种异样的感觉,淡淡的,说不清喜与忧。
云紫轻睡下以后,白舍就着烛光认真地给云缝制衣服,听到云紫轻翻身打了个呵欠,白舍吹灭烛火,轻轻走到她身旁,帮她盖好了被子。
原来云紫轻还未睡着,睁着眼睛看着白舍,“小舍娘亲,你和爹爹什么时候才成亲?”
白舍一愣,这没提过,她也就不曾仔细想过,她低笑一声,“你都喊我娘亲这么久了,拜堂成亲这个仪式免了也无所谓。”
“怎么能无所谓呢?小时候我娘说,女孩子穿上婚服的时候,是最美的,如果你穿上婚服,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嫁娘了。爹爹懒,你也不能由着他不成亲呀。”看向窗外,云紫轻又低声添了句,“等我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办一场婚礼,穿着漂亮的喜服,让我的夫君牵着我的手,同我一起走一辈子。”
白舍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笑着说,“当然,紫轻成亲的时候,一定要穿上最好看的衣裳,嫁给最好的夫君,到时候我和你爹爹才放得下心……”
听到两人的低声笑语,眼眸一黯,深吸一口气,挂上张扬又喜气的笑容,抬手正欲敲门。
手上青筋暴起,带着无法抗拒的痉挛和抽搐,他猛然抽回手,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他紧紧抱着脑袋,牙齿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硬是撑着跑出了老远,身上散发出冷冽的雪青色寒光,身子和脑袋一阵阵地抽痛着。他的面容痛苦地扭曲着,眼中射出两束炽热的光芒,紧咬下唇的牙齿终是松开了,他倒在地上,双手扒着地面,在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划痕。
低哑压抑的声音自他喉咙里发出,“为什么这么快,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