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对他的厌恶情绪少了许多,多了一分心疼。
“我有父母,可我也很难过。”容思颜低着头,声音小的如同蚊子叫一样。
“你,为什么会难过?”裴寒轩静默了一会儿,轻声问她。
他刚刚绞尽脑汁编了那么多故事,不过是为了套出她的话而已。
他想要知道,她为什么一提起父母,就好像突然炸了毛的刺猬。
从她的衣着来看,她应该并不缺钱,可她在店里工作的时候却那么拼命,他很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
“其实我也是孤儿,我是被我父母领养的。”
她一双清亮的眸子里此时水光潋滟,薄薄的眼睑垂下遮住半只眼,眼神分散着看向前方的地面。
“我们家算是小康家庭,原本生活是很幸福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他们三个人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容思颜苦笑,“可我的出现让父母之间出现了裂痕,虽然他们都没有告诉过我‘其实我是被领养的,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情,可我还是在一次偷听他们吵架过程中知道了。”
“妈妈对我很好,她特别喜欢我,特别疼我。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以后赚很多很多钱,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
说到这,她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转眼却又变得痛苦,“可爸爸不喜欢我,妈妈对我有多好,他就对我有多冷淡。”
“他从来不打我、不骂我、不断了我的吃喝与花销,可我从他的身上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丝温柔,一点来自父亲的亲情和安全感都没有过。”
“我不明白,为什么父母对我的态度差异会这么大。
就算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可也和他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就算是养条狗也该有感情了吧!
养条狗还有偶尔摸摸它的毛安慰安慰呢,可他对我说的话除了讽刺就是责骂。”
“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容思颜痛苦地抱住头,那样的神色让裴寒轩的心里陡然一紧。
“或许你的身世另有隐情。”他不知道怎样安慰她,只能给出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容思颜其实并不需要他的答案,只是这些事情已经在她的心里压抑了十多年,如今终于有机会能够释放出来罢了。
她只是需要一个能够信任,并愿意听她倾述的人。
“据我的观察你并不缺钱,那你为什么要到商场来打工?”裴寒轩问。
“因为我报了服装设计的专业,那一直是我的梦想。”
提到自己的梦想,她的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好像全身都发着光。
“可你知道的,艺术类专业都需要很多的钱,而我并不想问他要。”
裴寒轩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理解地点了点头:“凭借自己的双手挣钱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容思颜冲着他笑笑,笑容中带了几分熟稔。
好像从此刻起,两个人交换了彼此的秘密,真正成为了朋友。
看着眼前这个和她几乎同命相怜的男人,容思颜的心里开始变得不再平静,对待裴寒轩的态度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冷漠、爱答不理。
在接下来被困在木屋的这两天中,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则好了许多,尽管食物和水都消耗殆尽,但这丝毫不会影响两个人的心情。
他们不再像之前一样相顾无言,一个躺在*上养伤,一个默默地画画,而是多了许多互动。
容思颜会主动为裴寒轩换药,而不像之前那样看着他自己吃力地为自己包扎。
裴寒轩也会在她画画的时候提出自己的一些观点,或夸赞,或指出一些不足。
也许是因为找到了和自己过去的经历相似的人吧!容思颜对此是这样解释的。
被困木屋的第五天清晨,容思颜偶然从*下翻出来一些以前自己扔在这里的浅绿色布料,突然产生了一个自己尝试做一套婚纱的想法。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就一发不可收拾,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想要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
包括去a打工也是为了实现这个梦想。
如今在这里,除了画画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那为什么不静下心来自己尝试设计一套婚纱呢!
想到这里,她就不再犹豫,铺好自己的画架和纸张等设备以后,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有关设计的尝试。
因为前两天和裴寒轩的谈话,她心里对亲情的概念又有了新的理解。
而那些浅绿色的布料虽然破旧,却带给她一种淡淡的温暖感受。
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那种亲情,在她的眼里,就是淡淡的绿色。
她此刻的设计理念就是爱情破茧重生,焕发新的生命力归结为亲情的的婚纱主题。
在她专注地设计的时候,裴寒轩刚从木屋外美名其曰“呼吸新鲜空气”回来。
容思颜心知他是在想办法给同伴信号,让他们找过来,却也不说破。
他走到她身后,看着纸上的“婚纱”从几笔简单的线条,慢慢变得完善,变得立体,心里也不住称赞她的设计天分。
虽然他不是专业的设计师,但是这许多年来负责a旗下的服饰子公司和百货商场,他自然见过不少国际知名的设计师的作品。
虽然容思颜的作品和那些大师的相差甚远,但是第一次就能做成这样实属不易,设计中体现的创意和突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