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自己涉险救下刘执事,不过看在一面之交,何曾想过他如此容易便将宗门秘宝交给自己。
如今细细想来,其中若非无诈,简直难以置信,好在林宁一身神通,常人难有企及,不然今日定要吃个闷声大亏。通过三清观想,用了三日才窥破内中奥妙,足可见得此物禁制并不如想象那般简单。
这青宝盒外表锈迹拙劣,而盒盖上的玉珠却保存得极其完好,常人一眼之下,定是要以为那禁制关键,便在玉珠之上了。虽不知这玉珠究竟是何来历,而四周篆字又有何深意,但林宁知道,这玉珠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
青宝盒周身加以复杂铭文,乃是有着两道强力禁制。
其中之一,是玉珠加持,而另一个则是被诸多纹路隐去了灵气,所以才感应不到。
也就是说,隐藏的那个禁制才是真正关键所在,一个搞不好,不仅盒内宝物被毁,那玄黄符宝毁灭时所爆发的威能还足可要了破解禁制之人的小命。
恐怕刘执事早就知道了此事,故意不说,定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举,而这禁制,自然是他宗门最后的手段,若当时真被田笑拿了去,凭他的本事,只能落个物毁人亡的悲催下场。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
纵然是宗门无力存留此宝,也绝不能让它落入他人手里。
不知道九泉之下的田笑知道此事应当是笑还是哭,可怜他一生心机倒头来却什么都没算到。
林宁盯着眼前青色古朴的盒子,却发出了一道悠长的叹息,此物到底是烫手山芋,在得到它之前,不知有多少修士为其陨落。
那刘执事甚至炼制这符宝的修士都未能想到,有朝一日竟还是落入了他人手里。
但他转念一想,留得此物,终究是个祸害,为一个宝物能灭一脉传承,自然能为这个宝物继续屠戮下一个宗门。
“怀璧其罪,沾惹不得啊!”林宁摇摇头,不再犹豫,双指向上竖起,口中念念有词。
过了半息,手指尖凝结出一道淡色白光,“去。”
字从口落,那指尖凝结的白光,飘飘忽忽,在空中转了几圈,便应声落到玉珠之上。
登时,玉珠红光大作,天地坎离四字竟围绕玉珠滴溜溜旋转起来。
其散发出的灵气比起之前更加剧烈,那道屏障出现,欲要将玉珠之内的白光吞噬,但林宁哪能如它所愿。
那道白光乃是参杂了他一丝心神之力,以元神作引,凭着道根那精纯的灵气直逼禁制中心。
欲破其法,唯有同化。
正是如此,他才不惜冒大风险将元神之力注入灵气内,那隐藏在内的禁制不可破除,也不能破除,玉珠在上,顶天只是个障眼法,唯有将隐藏禁制的灵气跟自己灵气同化,才有可能顺利解除。
同化之法,林宁以前从未听过,更未见过,此乃他第一次施法,究竟能不能成功,他自己心中都没多少底。
何况盒内封印着的还是威力奇大无比的玄黄符宝。
此刻,林宁全神贯注的操控着那道细微灵气与玉珠周旋,额上满是汗水,侧滑落入眼内也不能让他闭眼。
这需要全身心投入,哪怕是极其细末之差,所引发的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灵气有着元神加持,在那玉珠设下的重重阻碍中,游刃有余,灵活万变。
方才阻挡一切灵物靠近的屏障也在这一刻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此过程很是漫长,盒子上的每一道纹路,对于此时的林宁来说,便如迷宫一般,他需要引导灵气将这些纹路都逐一打通,这样那隐藏在后的禁制才会现出原形。
符道之中所讲,造符乃以形为准,而这形便是灵力之形,每一道法术所形成的灵力自然是不同,符师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法术的灵力最大限度的压缩,融化进符纸之内。
此话说起容易,真要做起可就难了,且不说刻画符纸有多难,光是凝炼法术便不是寻常修士所能办到。
其中需要的元神之力,是无法想象的,何况威力越强大的法术,对炼符之人的元神力则就越大。
这也就是为何符纸会如此珍贵的原因了。
林宁虽不曾亲手炼制过符纸,但从符道之中“管中窥豹,略见一斑”,尤为可知。
符道与丹道,阵法一样,三千大道之中,皆属偏门左道,大多数修士皆以突破修为,寻求长生为主,修炼都还来不及,谁会主动研习这晦涩难懂,还动辄几百年未有成就的旁门。
但大千世界,总有奇才,硬是将这些旁门左道给修炼到了极致,然一般来讲,这类人自身修为也定是不凡的。
而且同阶之中,正是因其强大的元神之力,几乎难寻敌手。
又是两日过去,青宝盒上的玉珠光芒逐渐黯淡下来,而围绕盒身四周刻画的铭文却越发清晰。
林宁感觉到,自己所操控的那道灵气游走更加困难,那每一道铭文阻碍极大,要不是依托着道根循循不断的补充灵气,莫说以他区区练气修为,便是筑基也早就灵气不支,前功尽弃了。
可他知道,越是如此说明自己离成功越发近了。
数日下来,林宁甚感精神虚脱,这种来自神识的疲累之感比起肉身更加难以抗拒,到得第五日时,他的双眼已是布满血丝,眼皮如坠千斤。
身体本未做任何剧烈运动,但却疲乏之极,几乎是连正坐都难以做到了。
那阵阵袭来的困意,几乎成了他无法想象的梦魇,现在,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