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刃过处,劈空断影,无往不利,林宁被卷在飓风之内,以他筑基修为根本动弹不得半分,就在余仲即将狠下杀手之际,骤然间,四周灵气变得狂暴无比。
余仲眉头猛然一皱,他乃结丹修士,其神识感应万物自然比林宁这般筑基要敏锐许多,在灵气起异之刻,他便已经察觉,然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凝结而出的巨大风刃还未触及林宁面首,便被一股不知名的灵力给强行化解了。
这道灵力狂躁得犹如凶兽在其中咆哮,耳边竟传来阵阵兽吼之声,饶是以他结丹修为,也禁不住有些发懵。
“这是……”他神色一变,忽然发现那道灵气以洪水之势倾斜而来,在半空中化为一虚幻的大掌,大掌舞动,音爆连连,原本无物的灵气也凝实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淡淡涟漪。
“灵气化形,元婴修为!”
这会儿,余仲再也按捺不住心头震动,也不管天上到底是林宁还是另有其人在施法,当即手中连连变化,一道道法诀光华闪动,他指尖朝前一点,登时一道巨大水幕凝聚在自己面前。
那灵气幻化的巨大手掌哪里肯让他有半点喘息之机,在水幕形成不到片刻,便一掌罩天盖下,大有将水幕和人一起拍成粉末的恐怖势头。
一掌未至,以余仲为中心,四周房屋皆被其威势压成一片飞灰,便是他自己也是面色苍白,双脚吃地数尺之深,地板层层崩碎,元婴大能,灵融天地,一代结丹修士在穷奇眼里与蝼蚁几无区别。
这时,林宁看到余仲那满面惊恐万状,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神色时,当即大喊:“师尊,手下留情。”
不管如何,余仲到底是道宗六脉首座之一,若是因今日一事灭在了自己手里,恐怕日后自己就得被大陆上所有正派大宗联名追杀,亡命天涯了。
余仲,实乃杀不得。
然穷奇本为凶兽,杀心欲起,便只会按照他本能反应去做,此一招即为杀招,他可不会跟一个结丹修士行什么点到为止,切磋一二的狗屁理论,于他而言,一个结丹修士杀了便杀了,又待如何,天底下结丹者繁几,便是元婴修士他都灭了不知多少,又怎会在意余仲一个人。
上边林宁急得大骇,下方余仲则是被惊恐笼罩,几百年来,首度见他面色如此苍白。
眼看余仲一代结丹修士就要当场陨落,说时迟那时快,突然虚空之中一道数丈大小的光圈挡在了余仲上方,那巨手落下,却不闻半分震动,片刻后,远离清风脉一处的九鹏山上传来轰隆之声,那巨手所化威力居然尽数被人施法转移。
随即,天上踏步行来一人,正是掌门青元真君,此刻他于高处,目光冷峻的打量着余仲和林宁,现场一片狼藉,好好一个乾坤院被毁了一大半,让人深感惋惜。
“掌门师尊。”两人心有余悸,转身齐齐行礼,然青元道长一语不发,沉默着自天上落下来,淡淡问:“怎么回事?”
余仲依旧惊魂未定,面色有些发白,他喉结滚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青元道长一摸胡须,却是打量着林宁,目光清冽,炯炯有神,似乎要洞穿什么似的,直瞧得林宁心里发毛,这时,天边又极速飞来几人,皆是其他脉的首座。
众人还未落地便被眼前景象给震得吃了一惊,再观地上林宁和余仲,又瞥见了那一旁要死不活的季风,几人心里顿时都明白了。
诸葛瑞行到掌门身旁,却是对着余仲道:“余师弟,你怎么搞得这般狼狈?”
此刻,余仲再看林宁,眼里竟然闪过一丝莫名的诧异和怀疑之色,却无半点惊魂未定,他淡淡摆手,轻描淡写的道:“没什么,我只是与林宁两人起了些摩擦,不要紧。”
“哼。”青元道长冷笑了一声,道:“若是不要紧,你怎么差点把性命都丢了?”
众人一闻,皆是大惊,段珍夫人还以为掌门师兄是在开玩笑,但事实摆在眼前,又容不得她不信。
结丹修士在筑基修士面前差点丢了性命?
这已经不单单是关乎胜败输赢,脸面厚薄的问题了,而是在于林宁那个臭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大陆之上,千奇百怪,举不胜举,在场诸位又都算历经大风大浪之人,然从未有哪一个听说过如今日这般荒唐之事。
且不论,其中究竟因何而起,光是林宁今日此举便已然违背了道宗千年来立下的规矩,忤逆大罪,要不是亏掌门赶在及时,只怕说林宁忤逆都还算轻了。
“林宁,你还有何话要说?”青元道长温和的面容上,终究因此事起了一丝怒意,“八年前你因犯戒将你流放外院,沦为杂役,八年后本见你已是筑基,既往不咎,然你一回来就到处惹是生非,唯恐天下不乱,你居心何在?”
居心何在?
事到如今,林宁知道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心中不甘又怎样?
无奈,无奈之极啊!
他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道:“请师尊责罚我吧!便是今日将我逐出山门,我亦半点怨言。”
“你啊!一个个怎地都是这般让人不省心。”青元道长摇头长叹,他手上一挥,一股柔和之力拂去,那躺倒在地上的曾越和季风皆是被接引到面前,又轻轻落下,他转身对段珍夫人道:“此二人受了重伤,你快带他们回你山脉,疗伤静养,段珍师妹有劳你了。”
段珍夫人自是知道救人乃当务之急,也没推辞,祭出法器将二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