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浮想涌上心头,一时间,搅得林宁如坐针毡,烦不胜烦。
离火真君似乎瞧出了他的心思,却不以为然的道:“魔宗与我正道积怨已深,由来已久,早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浩劫虽平定千年,然魔宗一日不除,便一日为患,遥想伏魔在世时,生灵涂炭,万物寂灭,而落到今日,即便天魔宗没有找到那个身具万魔之气的神秘少年,然这一战,终究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如此,我们又何须去关心那么多呢?”
林宁甚有感怀,微微叹息道:“前辈所言极是。”
他话虽这么说,可这会儿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分明是想到了什么,却又在忌惮着什么。
苏瑶想要开口询问,却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只能是叹了口气,不再理会。
离火真君见众人一时各怀心事,沉默不语,想要说些什么宽慰的话来,然想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仙魔大战,并非儿戏,若非只是说说,那倒不至于如此,可这却是即将发生的现实。
千年之前,浩劫大起,仙魔旷世一战,尸骸铺满大地,鲜血汇成海洋,九洲分崩离析,生灵皆遭涂炭,无数仙家元神因此陨落,怨念难消,形成的怨煞之气,笼罩天穹长达百年之久。
而正道之首,道宗亦受重创,从此一蹶不振,道法逐渐凋零,走向末路。
若不是有着三位仙尊坐化之前遗留一丝天泽鸿运,拼尽全身命数,逆天改命的话,只怕道宗传承早已断绝,湮灭在了时光的长河之中。
这一段惨绝人寰的历史,皆因一个伏魔而起。
正统道法好不容易苟延残喘至今,若又出一个类似伏魔这样的怪物,真不知仙路还能走多远?
正道沧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离火真君深邃目光忽然望向了远方,凝神许久,才回过来,对拓拔千淡淡道:“阿千,将这噬魂珠丟至火泉内,毁了。”
这一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拓拔千站起身来,略微有些动容,他恭敬的道:“谨遵老祖宗之命。”
离火真君又对林宁二人道:“这东西是你们千辛万苦带回来的,你们也应当负起一定责任来,你二位就跟着阿千一起去吧。”
林宁和苏瑶忙站到他面前,作揖道:“是。”
说着,拓拔千从他手中接过一个储物盒,与林宁二人一起恭身退去。
转身行至离火殿大门外,拓拔千却若有所思的道:“我早答应过二位,若你们有什么需要尽可提出,且两位到来定是有所企图的,眼下四周无人,又好不容易得到老祖宗的允许,两位不妨说说看吧。”
林宁早就猜到了,也不做作,淡淡一笑,承认道:“拓拔师兄,果真慧眼识人,不瞒你说,我两人确实是想借贵宗万年火泉一用。”
拓拔千对他这番坦荡很是欣赏,然仍是禁不住挂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道:“果然如此,先前我在主殿询问,你却有意回避,我起初不解,后来才知,两位此番行动,只怕是不想让别人知晓其中用意吧。”
苏瑶见话已经说开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当即上前正色道:“不错,最近外头关于魔宗的风声闹得沸沸扬扬,又在半路偶然得知贵宗出了这等事情,若是过于冒失,恐起你等反感,如此,还是低调一些较好。”
拓拔千好奇的打量了苏瑶两眼,道:“本来你们能帮忙对我等已是天大好处,借用火泉一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行事过于谨慎,反而会引起他人怀疑……罢了,待会儿我带两位前往离火殿的炼制室内,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会尽力满足两位的。”
林宁和苏瑶一听这话,终于是松了口气,他眼角露出真切笑意,道:“有劳拓拔师兄了。”
拓拔千不在意的挥挥手,“老祖宗不善于欠人家人情,对二位所行早就有所察觉,所以此番,他老人家还特意为两位准备了一份礼物以作答谢,至于是什么,等两位去了炼制室一探便知。”
这一下,反而让林宁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自从下山辗转来到赤月派,一路过来,虽历经危险,然真要算起,自己在这件事上确实没什么太大作为,护送左绫回来,那不过是自己计划中的一步而已。
再说了,左绫修为跟自己参差不齐,就算有着苏瑶跟随,怎能算作护送呢?
除了夺回噬魂珠这件事,确实是真的。
如此一想,林宁忽而觉着,这一次好像捡了个大便宜一样,本以为借用人家万年火泉淬炼一二便已知足,怎么搞得现在,好像别人欠了自己一个天大人情,还不清了。
这对自己虽没什么坏处,可人心不足蛇吞象,所以,思来想去,林宁觉着离火真君赠予自己的东西还真不能要。
一旦要了,那就是昧了良心做事。
他为人向来谨小慎微,却从不做那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无耻之事。
所以,林宁趁着当下,连忙挡在拓拔千面前,正色道:“拓拔师兄,贵宗心意我领了,但离火前辈赠予我的东西,我愧不敢当。”
拓拔千和苏瑶几乎一口气憋出岔子来,尤其是拓拔千,瞪大眼睛盯着他,足看了半日,才暗暗心忖:这小子不会是脑子有病吧,元婴修士的馈赠,放眼整个大陆,还没人不会眼红的,这拱手相送的东西,他居然不要?
可他转过念头,想起那日在大殿之上,林宁所思所为,皆不是一般人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