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内,独身坐着一个人,月白长衫,随风而动,与四周林景相忖,却是流露出一份自然无比的淡雅,然他脸上却始终带着一丝莫名的担忧,眉头紧锁不解。
过了好久,九月才挪动莲步,从浓密的树林后走出,坐在他对面,风轻云淡的问道:“林道友,你已经在这地方待了好几个月,如今三月期限已到,不知你想清楚没有?”
林宁抬头扫了眼前女子一眼,心头是无奈之极,这九月邀请自己而来,却是让自己为她办事,眼下身份也彻底暴露,若是不同意,以她的能耐,要想强留住并不难,且难保对方不会将其行踪散播出去,届时莫说岩州了,天底下再也难有他容身之地。
想罢,他不免叹了口气,经过几日交谈,这女人的意思很明确,她要让林宁以通缉犯的身份设法打到三清宫内部去,替她找出玄云玉碎片,只要他去自首,三清宫绝对会敞开大门,举双手欢迎,当然此意非彼意了。
此行风险之大,可想而知,几乎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走路啊,但九月也不会让他白白去送死,以他如今筑基修为,即便真的去了,也只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所以相对的,报酬也是让林宁心动不已。
九月没有让他急着回答,而是给了他三月期限,仔细考虑一番,一晃三个月过去了,她今日再来,便是问他的意思。九月轻轻拂袖,从腰间储物盒取过一个精致无比的玉色瓷瓶,放到了面前的石桌上。
林宁的目光落到瓶子上,顿时有些惊讶,他发现这瓶身上居然被施加了强力的灵气禁制,肉眼可见的淡白色涟漪平空散发,仅仅是一眼,他便知道瓶中的东西绝对非比寻常,奈何由于施加的禁制太过强大,即便以他的神识也难以侵透半分。
“林道友,这就是我答应给你的报酬,内中散元丹两枚,还有一颗凝金丹!”九月眼角的笑意一如往常,然此话落到林宁耳中却是让他彻底震惊了。
散元丹,凝金丹!
两枚丹药自炼化而出,便是相辅相承的存在,这两种丹药别的功效没有,却是能让筑基修士凝出金丹的几率直接提升一半左右。众所周知,寻常修士入道,能突破至筑基已是极为不易,然要想达到结丹期,几乎是遥遥无期,试问天底下,最终成功结丹者又几人?
大多数修士都困在筑基后期的瓶颈,一辈子无法精进,即便是林宁也从未有十足把握结丹大成,这道天堑,实在是太难了。然一旦跨越,便如鲤鱼跃过龙门,可一举成为大陆上凤毛麟角般的强大存在。
想当初,自己刚入太乙宗面见六位首座时,心中那份惊慌,以及震撼至今都记忆犹新啊。他也曾幻想过,若自己有朝一日能结丹成功,成为结丹大修的话,这天下或许再也难有几物阻挡了。
可想象再美好,也得面对现实啊。
他望着桌上的瓷瓶,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若说面对能结丹的宝贝,还没动凡心,那纯粹是骗人的,然他更加明白,自己一旦接受,便意味着巨大的风险。借此丹药,结丹成功倒也罢了,可若不成,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成与不成,三清宫一行都得去!
这是一次莫大的挑战,即便冷静如他也一时手足无措,陷入了两难之地。他握紧了拳头,又再度松开,在面对着九月的眼神时,忽然有种压迫感。眼前的女人果然厉害啊,能成为岩州商会,一方霸主又有哪个是庸才呢?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时,脑海里忽然听到一句沉闷的话,“小子,你怕什么?你现在已无退路,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明智之选,横竖是死,怎不放手搏它一搏呢?”
这话是穷奇传来的,闻言,林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星炎又道:“是啊,主人,机会只有一次,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一直以来,互相看不惯对方的两人此次居然站在了一条线上,确实稀奇。林宁思考再三,却是有了主意,开口道:“不知九月殿主与那龙族之约,至今还剩下几年?”
九月答道:“已过三年,还有七年,七年之后,那位龙族的使者便会来我岩州商会讨要东西,龙族一向以霸道猖獗出名,且乃异族人士,我若拿不出的话,相信后果会非常严重,若非如此,我也绝不会出此下策了。”
“在这七年,我会给你时间自行突破,七年之后,不管你是否结丹,务必要履行你的承诺,不知林道友还有其他条件没有?”
林宁想了片刻,其实要他闭关突破并非难事,然至今却有一事牵挂至今,他若安不了心,怕到关键时刻恐成心魔,前途毁于一旦,后悔晚矣!他沉吟道:“确有些事情拜托,一是关于大战,如今正道形势每况愈下,我生为太乙宗之人,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宗派遭受劫难,而置之不理呢?若是九月殿主同意,我想恳求殿主必要时暗中助太乙宗一臂之力!”
岩州商会自古中立,乃是世人皆知,且早在几百年前开创商会的那位老祖宗也对外界坦言过,无论是正道还是魔宗,绝不会以任何借口参与其中纠纷,且这条规矩立下之后,商会至始至终都没破戒过。
然如今却要为了林宁一人,而暗中出手帮助太乙宗,不管谁来想,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所提要求确实有些过分了,若是对方不答应,他也毫无办法,然九月却是叹了口气,沉吟道:“我答应你。”
闻听此言,林宁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