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癞子吃饭的时候,庆元城最好的大夫,已经被虎林赤给请来,此刻就在外面侯着,要给他治疗一下后背的箭伤。
只是毛癞子并不同意给予医治,不是不想医,而是一旦医治,岂不是先前的一番“努力”白费,失去了取信于反贼的最好证据。
对于毛癞子的任务,两人都没有问,但是好奇之心肯定有。此刻的毛癞子就是坐在火药桶之上,必须借助完成任务,才有机会逃脱,而且是“打入”反贼的内部。
只是这个所谓的反贼——周姓高人,毛癞子根本就不知道是谁,以至于下一步怎么走,还在绞尽脑汁当中。
“对了,哲别大人,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如何躲避温耶泰将军那一箭的。莫非你们神射手一族,有什么闪避的妙招,可否让我开开眼界。”这个虎林赤马屁可是拍错了地方,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毛癞子最为紧张的事情。
“不好!”毛癞子注意到因为自己脸色的突然一僵,孛罗帖木儿的瞳孔明显的一缩。
“哪有什么妙招,他那是和我演的苦肉计,为的是取信对方,不然怎么可能只是个擦伤而已。”毛癞子想了一个牵强的理由。
“还记得小时候最为崇拜的人就是温耶泰将军,哲别老弟,将军今年怕是已经过了四十了吧!”没有想到,糊弄过了虎林赤,这个孛罗帖木儿却是横插一杆子,还问起了年龄。
“这不是存心试探我吗?就是温耶泰这个名字,也不过是刚刚知道而已,小爷又不是神仙。”毛癞子心里翻江倒海,但是神色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倒是一旁虎林赤的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显然孛罗帖木儿的话说错了,但是当着毛癞子的面,没有抬杠。
“孛罗帖木儿,你怕是记错吧!年纪轻轻的可不能犯糊涂,要不然将军问起来,可就是你和你家族丢面子的事情。”毛癞子矢口否认,但也不给出确切的答案,反而将对方的家族搬出来,混淆视听。
“瞧我这记性,没有喝酒怎么就说胡话呢!看来一定是因为遇到哲别老弟,见猎心喜,忍不住要见识一下神箭家族独一无二的箭术,莫怪,莫怪啊!”孛罗帖木儿饮尽杯中酒自嘲道。
“是啊,哲别大人,温耶泰将军神龙见首不见尾,无缘窥得真貌,您不妨给我们演示一下,也好让我们开开眼。”虎林赤一脸神往的说道。
“操蛋的,谁说鞑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知道蛮力霸道,今日这两个绝非省油的灯,简直就是两个老狐狸。”毛癞子心中一个劲的叫苦不迭,随着时间的推移,暴露的问题会越来越多。
“要是平常也不无不可,只是你看我这伤势是苦肉计,如今任务没有完成,更不可能医治。就是想要表现,几天没有吃东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象征性的摸了摸刚刚吃饱小米粥的腹部,毛癞子眼中充满了无奈。
“瞧我这记性,也是糊涂糊涂啊,我自罚一杯,向哲别大人赔罪。”虎林赤倒是爽快,一仰脖子一杯酒就被灌了下去,还打了一个酒嗝。
“主要是仰慕神箭家族的威名,我也自罚一杯。”孛罗帖木儿似乎和虎林赤形成了默契,彼此配合着。
“不知哲别大人下一步计划,要在下如何配合,只要大人需要,我驻守庆元港的军队,随时恭候差遣。”虎林赤似乎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是正面厮杀,军队就不需要了,主要还是以寻找对方老巢为主,最好是一打尽,斩草除根。”毛癞子暗道终于谈到正题了,不然这个伤是白受了,至于造成这个伤势的罪魁祸首温耶泰将军,知道了对方的底细,有的是机会报仇。
“对方这次吃了大亏,怕是不敢来了吧!”孛罗帖木儿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淡淡的说道。
“而且,哲别老弟既然不是方国珍的兄弟,想必方国珍也不会前来,不知道老弟如何确定对方还会前来营救?”
孛罗帖木儿这句话问道了关键之处,既然不是方国珍的兄弟,那么对方的来路就值得考虑,而毛癞子凭什么让对方再次冒险出手?
三人看似笑嘻嘻的一团和气,但是这种无形的博弈,更是惊心动魄,让人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知道为什么反贼时有出现,就是因为一个义字,这个字我也是接触了多年以后,才有了深刻的体会。”沾了一点酒水,毛癞子歪歪斜斜的在桌面上,写下了汉字“義”字。
“哲别大人还会汉人的书法,真是让虎林赤佩服。”虎林赤马屁立刻拍上。
毛癞子没有言语,自己家传的是石匠手艺,免不了做个墓碑什么的,是以比起一般的汉人,识得几个大字,已经很了不起了。
但是谈到书法,简直是狗屁,就连一旁的孛罗帖木儿都皱起了眉头。
“力透纸背,哲别老弟好强的腕力啊!”没有想到毛癞子稍微不注意,就被孛罗帖木儿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心中越发的对孛罗帖木儿警惕起来。
“那是肯定的,哲别大人出身神箭家族,臂力自然过人。”这一次虎林赤倒是打了个马虎眼。
“汉人向来重视忠义的节操,为朋友两肋插刀,义字当先,义薄云天,既然他们救我,就不会半途而废,除非证实了我死亡。即便是死亡,他们也会锲而不舍的为之报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毛癞子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充满了对戏文中英雄的敬意。这些大家都知晓的道理,对于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