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阴凉,无声空旷,云雾林中,难解曲殇。莫苍凡跪在老头儿的面前,恭恭敬敬,宛若一个犯了错的顽童,也不求饶,又不多话,将老头的问语答过,便转过头去,心中莫名的焦虑起来。本是好心救人,如今却被人戏弄,这菩提山本是人间仙境,纯洁之源,奈何也会有如此泣心之事。忽觉一阵绞痛,莫苍凡连忙从怀中取出驱邪经文,正襟盘坐,依样画葫芦,不多时,少许青烟从莫苍凡的怀中升起,疼痛却减少了三分。
那老头懊恼道:“怎么把这少年误中兰花这件事给忘了呢?”遂站起来,将莫苍凡轻轻拉起,“你小子兰花入体,今天遇上我,也是一番尘迹。吾虽然不能将兰花引出体外,不过施种兰花之人,功力修为尚且不够,我这便下山去寻找施花之人!让他给你解了修行!”
莫苍凡没有答话,甩开老头,径直的坐在老头的脚下!自言自语道:“一笑道长似乎说过,将花柔元婴移入我的体内,方可...”莫苍凡的脑际里,突然又闪过一丝倩影,姊姊媚态、婀娜身姿,曾几何时、不知不觉中已经魂牵梦绕。遂紧张道:“那有什么施花之人,没有,没有!我心中绞痛,是出生之日便有了,只是这几日频率有点高了而已。”
那老头爽声笑道:“无妨无妨,既然你小子不承认,老邪头也有他法,待那南博子来了,我且吩咐你入他门下,做个修仙弟子!”
二人交谈之际,忽然背后传来一声疾呼,“是谁要入我门下,做个修仙弟子?”
莫苍凡抬头望去,来者是一位青衣黑袍的长发道人,那道人童颜鹤发,疾步如飞,人虽未至,耳旁却有人言,“谁人敢在我外五峰玄海峰闹事,我南博子今日便要开山门、迎四客!”自言是南博子的道人,弯下腰去,将胯下葫芦,顷刻间收起,抛给在侧的妙龄美女。
那老头也不转身,捋过胡须,面若祥云,怡然而笑。
莫苍凡虽然迷茫,一时间也无法知晓怪老头的底细,遂问道:“老前辈,您能直呼南博子的名号,那么也是高人无疑,仓凡鲁莽,望老前辈将您的名号赐予我!”
那老头微微一笑,飞身而起,“名号无用,浮名一世。”那老头抽出怀中黑蟒鞭子,在空中挥舞了三下,便掀起三顾风浪,刹那间向来者席卷而去。“南博子,多年未见,至今日,也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你可曾记得这手中蟒鞭!”
南博子一阵诧异,心中暗叫,“黑蟒鞭!该死的道童,你可冲撞了先人!”南博子苟活人间二百年,遂已经长生,却也不敢欺师忘祖,将要下跪之时,却被老头稳稳扶住,而在莫苍凡看来,空中的两位老者,似乎是在叙旧。南博子战战兢兢,接过那老头递过来的黑蟒鞭,眼中竟有血珠流下,“师、叔、祖——”南博子由于紧张,虽然喊出老头的名讳,四周之人却听不清楚。那老头微微点头,赞许的望着南博子,“南博子,我乃往世之人,一个腐朽老者,谈我姓名作甚?浮名一世,要它何用?这些年来,菩提一门虽无成仙之贺,却也有人声鼎沸之喜,将柳门一派赶尽杀绝!想必师父他老人家在世,也会含笑九泉的!”南博子闻言瑟瑟发抖。
那老头不苟言笑,将手中黑蟒鞭取出,重重的抽在南博子的身上。
“啪——”鞭响——
“这一鞭,是你等不念同派之谊!”
妙龄女子眼中含泪,连忙冲过去,想要夺取老头手中的黑蟒鞭!伶牙俐齿道:“这菩提十峰,人心险恶,我修仙之辈自顾不暇。前辈,若有不念同派之谊的事,必是龙虎相争,非家师一人之过!”
“啪——”鞭又响——
“这一鞭,是你等盲心石化,见家师受难,却无动于衷,要一个小女子前来出头!”
美貌女子形容憔悴、哽咽吞声,见夺取黑蟒鞭无果,遂从怀中取出药葫芦,取出一粒丹药。又用小刀割开手腕,血液绕着丹药,丹药慢慢的融化了。美貌女子举起纤细的右手,放在左手的掌心里搅了搅,沾过血液丹药的中指稳稳的戳在南博子的太阳穴上。
“叶思成,快下去,为师受难之时,怎么让你等伺候!”南博子连忙吩咐道,然而美貌女子杏花带雨、盘坐无声,遂疾呼道,“凡我菩提弟子,敢靠近我三步者,驱逐出菩提山!叶思成,还不退下!”众弟子闻言,连忙将叶思成拉了回来。
“原来这女子叫做叶思成!”莫苍凡像是在自言自语,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叶思成。叶思成明眉浩目、柳叶红唇、粉腮桃红,若翩跹而来的仙女,又如划过天际的璀璨流星。身着一件青色长袍,围着半挂红色长裙,云鬓挽起,朱钗隐现,耳叶泛红,手臂如鱼籽般晶莹。“人间竟有这般女子!”只道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便不会辜负了这秋风劲寒,莫苍凡忽然间觉得自己的举止太过轻浮,遂低下头,转过身去,余光瞟着叶思成。
“啪——”鞭再响——
“这一鞭是你教徒无方,竟以菩提山自大,欺负上山之人!”
南博子咬牙闭目,挨过了三鞭。
“师、叔......”那老头连忙制止南博子,示意他不要喊下去,将黑蟒鞭缠在腰际,一跃而下,落在莫苍凡的身前,“南博子,老邪头将这小子留在菩提山,你且传他功法,收他为徒做个修仙弟子!”
南博子唯唯诺诺,点头称是,散漫之中,瞟了莫苍凡几眼,心中却暗暗思索,这师叔祖毫无缘由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