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苍凡从百药翁的药盒拿些治疗跌打扭伤的药剂.便与茶红二人趁着蓬勃的朝霞.匆匆的朝着阴山崖而去.
这一路上莫苍凡心事憧憧.上一次來到阴山崖时.母亲灵千仞虽然生气不多.不过尚在人世.如今又到阴山崖.母亲已经成为一堆白骨.除此之外.多次救助莫苍凡的阿狸姑娘.最后一次出现也是在阴山崖.如今也是下落不明.
莫苍凡越走近阴山崖.步伐越是缓慢.心情越是沉重.
“公子.你无恙吧.”茶红轻轻搀扶着莫苍凡.在阴山崖的边缘轻轻站稳.望着身下一望无际的深渊.“公子.这阴山崖深不见底.如何下去.”
莫苍凡扫视一眼四周.除了凸出的悬臂.哪有可以下到悬崖底的路径.莫苍凡摇了摇头.“残忘僧人.这阴山崖深不见底.下方还有云雾遮掩.情况更是不明.贸然下去弄不好会有性命之危.”
莫苍凡说得也是实情.整个菩提山内.许多修仙弟子并不知道绝顶处还有一座飞來石阴山.而这阴山之下.更是无人能够涉足.
莫苍凡从怀中取出精血葫芦.将黑蟒鞭缠在胸前.口中呐呐自语.顷刻之间精血葫芦犹如人大.
“残忘僧人.请~”莫苍凡微微施礼.指着精血葫芦.示意茶红赶紧坐上來.
“哦~”茶红轻轻答应一声.脚下升起一道霞光.纵身一跃.犹如蹁跹的蒲公英.落在精血葫芦半瓢后.
莫苍凡踮起脚尖.施展一字飞天诀.跃过天际.坐在精血葫芦半瓢前.
“起~”莫苍凡运起灵气.葫芦摇晃一下.悬在阴山崖上空.阴山崖下一股股阴冷的空气冲上云霄.让莫苍凡、茶红身上的侠衣迎风飘扬.莫苍凡解下黑蟒鞭.匆匆系在茶红的腰上.另一头系在他的胳膊上.轻声道.“这是师叔祖何足道送我的黑蟒鞭.坚韧无比.无论一会在崖下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你不解下黑蟒鞭.我们就会系在一起.不会丢失彼此.”
茶红轻轻将握紧黑蟒鞭.恍惚之中.有一种错觉.仿佛天下只剩下这两人.
“茶红.小心~我要驱使精血葫芦了.疾~”
精血葫芦茫然一摞.茶红顺势将莫苍凡紧紧抱住.心照不宣的朝着阴山崖地飞去.
阴山崖下.一股股寒冷的气流从崖底冲上云霄.葫芦越往下潜.越是摇晃不止.
“哎.定是我学艺不精.这样的悬崖都落不下去.”莫苍凡实则也沒用过几次精血葫芦.这种驾着葫芦飞翔的本事.一向不屑于学.莫苍凡总觉得剑门的御剑飞行要比药阁的驾着葫芦飞行帅上好几倍.莫苍凡如今倒有些懊恼了.“帅有个屁用.能落到崖底才是本事.”莫苍凡不由得发一句牢骚.
花柔坐在身后.轻声安慰道:
“公子.你莫要生气.你不觉得这些崖底冲上來的气流.好生奇怪嘛.”
“奇怪.”听花柔这么一说.莫苍凡连忙低头朝着身下望去.这些云雾遮掩的悬崖低.似乎除了白云烟雾.其余啥都看不到.莫苍凡有些目愕.“残忘僧人.这脚下烟雾缭绕.风气乱吹.我咋看不出哪里奇怪.”
莫苍凡抬起头來.一阵玄风从悬崖下吹來.将茶红头上的佛巾仰面扶起.三寸长的乌丝散乱的打在莫苍凡的脸上.
或许是穿着佛衣.带着佛帽久了.莫苍凡一向将残忘僧人当做男人.今日却发现佛皮之下却有这么一张精致的面容.这让莫苍凡有些目瞪口呆.两只眼睛在茶红的长发处久久不能回神.
“公子.你在看什么哩.”茶红美目似水.能够淌尽人心里的污垢.她天真的仰望着眼前的男人.莞尔一笑.“公子.贫僧今日的唐突了公子么.”
莫苍凡一愣.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你小子.咋能这样看茶红呢.这不冒犯人家了吗.“我~我.我感觉你身后的那道寒气有点阴森.”莫苍凡找的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像茶红这样聪明伶俐的女孩.一眼便能猜穿.便只好坦白道.“茶红.其实你挺美的.咋就出家做和尚了呢.”
茶红面露郁郁之色.这莫苍凡的问題也实在奇怪.有谁会放着大好青春不过.去长伴青灯古佛呢.尤其是茶红这样美貌机灵的女子.茶红似乎有难言之隐.话到嘴边.又忽然化作.“师父说我与佛家有缘.我才剃度为僧.成为佛家人.”
其实茶红本來想说的.只是忘言大师曾经说过.茶红与莫苍凡缘尽于幻生谷.若是为莫苍凡好.便不要纠缠.不如剃度为僧.为莫苍凡吃斋念佛.让佛祖保佑他趁早散去体内的兰花之毒.如果要忘言大师出手相救莫苍凡.那么茶红必须信守信约.出家为僧.
话到口中.茶红忽然瞅见身上的一袭朱黄色佛衣.一道道金印.她忽然觉得与莫苍凡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与忘言大师的誓约还未结束.即使返俗也到十年以后了.那时候情念怕已经被时间冲淡了.
茶红瞟着莫苍凡的耳际.这一缕白发曾让茶红魂牵梦绕.如今身在咫尺.却又仿佛那么远.远到只要一旦开口讲出实情.总有一人会颠覆所有的过往.茶红嘻嘻一笑.双手合十.坦在高隆的胸前形成一朵莲花.道:“阿弥陀佛.贫僧见过施主.”
“施主.”莫苍凡沒想到这个时候.茶红竟会唤一声施主.他突然想起南博子与灵千仞之间一口一个老道.如今会不会是茶红有难言之隐.莫苍凡啊莫苍凡.绝对是你多想了.像茶红这么纯真的少女.在这样无忧无虑的年龄出家为僧.除了对佛学热爱.哪还有别的原因.“残忘僧人.这些年來.我与你在莫府之中朝夕相处.你是何时萌发对佛学的兴趣的.我咋不知道.”
最是平旦的话语.才能在平凡的生活中掀起情感的狂风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