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陌生脸孔老是用一种期盼的眼神殷切地望着她,每个人似乎都希望天降奇迹,让她恢复“失忆状态”的好脾气。
也总是在得到她冷淡的答覆后,一脸失望的表情离开。
对下人发脾气让她有罪恶感,对于名义上的老公,她就没给好脸色看了。
反正关家屋子里房间多的是,被拒于主卧室门外的孟邵谦以睡客房、书房甚至小孩房。
她要离婚,他不肯,事情僵持不下。
“我不要住这里!我不想看到他!”江雨桐的脾气说有多拗就有多拗,“这里不是我的家!”
什么叫作清官难断家务事,林歌总算是见识到了。
执拗起来闹脾气的江雨桐简直是“番”到不理喻、令人发指。
她不要丈夫也不认自己的女儿,对她而言,孟爱静只是一个陌生的小女孩。
她拒绝抱女儿,更遑论照顾了。
“妈咪……妈咪……”小人儿稚嫩的呼唤让旁人看了都觉得不忍。
“雨桐,你抱抱她吧!”林歌劝道。
“我不要!”仍然处于震惊状态的她狠心别过头去,“她有保姆吧?叫保姆带她走。”
她不想看到这个小女孩!
即使是长相酷似天使,粉雕玉琢的小女儿也不能打动她。
相反的,只是令她厌恶、痛恨,这个小女孩不是她心甘情愿生下的爱情结晶。
反而提醒了她……自己已经跟那个恶魔结婚的残酷事实。
她不愿意相信啊!
……
他的报应来了!
笑意迎人、宛如天使的妻子已经消失不见,眼前的江雨桐是个愤怒的复仇女神。
失去记忆的江雨桐为他的人生开启另一扇门,为他的生命带来春天。
周围乱烘烘的声浪进不了孟邵谦的耳朵。
江雨桐眼里噙着眼泪拒绝大家的劝说。
失魂落魄的他双眸一瞬也不眨地盯着妻子,仿佛饥渴多日的旅人盯着沙漠中的绿洲泉水一般。
只是这泉水啊……
却是终究抵达不了的海市蜃楼!他绝望地暗忖。
他的春天何其短暂啊!
神呀!救救我吧!
孟邵谦几近崩溃地以双手掩面,弯腰祈求。
我愿意为我犯下的罪行赎罪,只求祢再给我一次机会!
让奇迹出现。
……
折腾了两天,不理喻的超级暴风终于有稍稍趋缓的迹象,只是……
“我要申请‘婚姻无效’!”她语气斩钉截铁地说。
“啊?”
“什么?”众人惊呼出声。
一直沉默不语的孟邵谦在绝望的深渊中出声。
“我不会答应的。”平板没有起伏的声音让人如坠冰窖,不寒而栗。
他的面孔憔悴,阴霾、绝望的风暴在心底盘桓。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孟邵谦内心的痛苦与折磨。
“我不会答应的……除非我死!”失眠数日的他,声音像从幽闇的远处传来。
“那你就去死呀!”江雨桐气疯了。
闻言,孟邵谦抬起头来,他的表情阴惊深沉,令人害怕。
“我有的是时间与金钱,以跟你耗一辈子。”虽然是轻声的呢喃,但却像是锐利的刀锋。
众人为他不寻常的恐怖言行震惊不已。
那个深情款款的好丈夫、好男人不见了。
彻底的绝望,让孟邵谦疯狂。
“我也有数不清的人证与物证,以证明你是心甘情愿嫁给我……”
冷酷无情的语调接近恐吓,“甚至还有优秀的律师团与医生团队诊断做后盾……你想法官会相信谁?”
孟邵谦的嗓音嘶哑,像从喉间挤出,听在江雨桐的耳中仿佛是毒蛇吐信。
他的暗示让众人张大嘴巴不敢相信。
“你是什么意思?”江雨桐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气得浑身发抖。
“意思就是,你除了得向法官证明你的精神状况没有异常以外,还得花上五年甚至十年的时间来打官司……因为,我绝对绝对不会放手!”
说这些话的时候,孟邵谦的声音冷酷得像冰,眼神却狂炽似火。
孟邵谦潜藏的阴暗面毫不保留的展现在众人眼前。
“你……疯子!变态!你在威胁我!”
没有哀求与乞怜,那个视妻如命的孟邵谦摇身一变成为黑暗魔王。
他专注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江雨桐,像蛇紧咬猎物不放。
好怕与恐怖的男人……林歌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江雨桐又惊又怒,声音微微,“你以为恐吓我有用吗?就算我要用掉五年、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来跟你打官司,我也要跟你告到底。你让我想吐!我一分一秒也不想看到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