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菜市场
走了好大一会儿，没有听到锦和的声音，素和有些诧异，转身一看，却见那丫头低着头，不知道为何小肩膀一耸一耸的，精油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
锦和站住了脚，抬手轻轻附上了她的头，柔声道：“怎么了？”
锦和不说话，头垂的更低了，压抑着的吸气声却是一阵阵的传来，素和再问了几句，就见她忽地扑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抱着她，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素和一时间慌了手脚，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锦和这丫头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趾高气扬、刻薄尖酸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
“姐……呜呜呜，要是爹爹还活着记就好了……那样，那样就没有人会看不起我们了……呜呜呜，我们家再穷也不会卖孩子的，这是爹爹说的……可是……呜呜，可是……”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素和虽然向来不是很喜欢这个丫头，却一下也被她哭的心里难受起来。
“好了，锦和，别哭了。”素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觉得无论安慰，言语终究都是最没有用的。顿了顿，只说道：“虽然爹爹已经不再了，但是我们还有自己。我们会长，会保护自己的。”
锦和的哭声渐渐止住了，抱着她腰肢的手也慢慢松了。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望着她，“大姐，我们真的可以吗？”
那天真童稚的眼眸中闪现出来的疑虑像一根根针一样刺痛着素和的心，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道：“可以的，相信我。”
锦和安静下来之后，两人继续前行。
又拐了两条街巷，终于进入了正街，素和本来以为已经到了，没想到锦和却继续往前走去，她不由得很是纳闷，道：“这不就是正街吗？怎么还要往前走呢？”
锦和揉了揉眼睛，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哭腔过后的沙哑，道：“收皮毛自然算不上很有脸面的事情，又不是卖首饰丝绸，当然不会放到正街了。”
素和想想也有道理，于是跟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穿过最繁华的路段，终于到了一个街口，虽然并没有很多人，却可以见到大片大片的烂菜叶子、牲畜的粪便等，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菜市场吧！
“这里是蔬菜市，”锦和指点道，“每逢集市，这附近的新鲜蔬菜什么就都到这块卖了。不过现在这时节蔬菜可不多，但凡有的，不外乎就是白菜萝卜什么的。一般都是夏天过后蔬菜市场最热闹。”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就闻到阵阵臭味，锦和却像是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素和却已经有些难以忍受了。
“这儿是牲口市，猪马牛羊什么的都在这块卖，旁边的就是卖猫狗鸡鸭鹅什么的。咱们乡是小地方，没有那么多的分类。可是听爹爹说，平陵郡的集市那才叫大呢，几乎是咱们整个绿竹乡这么大。而且集市上分行业设市肆。各肆都有固定集中的营业区域，一般的就是粮食市。经营对象为原料、面粉、菜油。不用担心人生地不熟的吃亏，因为大宗买卖都是有提秤的做担保的。然后就是柴草市，出售麦草、硬柴、煤炭这些。但是又有话说柴草忌：千里不贩樵。因为那些东西并不值钱，但是运费贵，不合算。”
锦和说的津津有味，素和也听得认真，所以渐渐的竟似乎已经将那刺鼻的臭味忽略了。
“蔬菜市可有讲究了有许多讲究和忌讳，比如装卸蔬菜时，不能乱扔乱抛；存放蔬菜时，要将各种蔬菜分别堆放整齐，不得乱堆。叶菜忌折叶，茎菜忌断节，果菜忌破皮，根菜忌带泥，冬菜忌断梗，蒜和葱头忌水浇。常言道：‘鬼精鬼精，不敢贩葱’，因为葱叶易枯萎。蔬菜是需要经常保鲜的商品，长途贩运会使青菜失鲜，所以就有这样的谚语：‘千里不贩青’。然后还有禽蛋市、骡马市、牛羊市等都是分门别类的。虽然我从来没有去过平陵郡，但是却能想象出来那该是怎样繁荣的景象呀！”锦和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忽地拉了拉素和的衣袖，一脸的痴迷道：“大姐，我要是能去一趟平陵，那么就算是立刻死去也值得了。”
素和没有说话，却是一阵阵的心酸。
再往前走，眼前终于开阔起来。就见那路口有一颗粗壮的大柳树，虽然冬日里只剩下干枯的柳条，却依然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或许，这就是大柳树下那家收毛皮的铺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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