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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当学习班的领导批评她时,她想到李轼固执的态度,很无奈地回答:
“那你们说我该咋个办?”
“你就没有想想其它办法?”
“我是真没办法,你们要是有啥办法,我肯定同意,也肯定支持。”
“只要你是真心支持,那就好办。你把户口簿和粮本交出来,就行了,剩下的事我们来办。”
一听这话,岳洛文大概猜到对方的举动了。但支持的话已经说出口,收不回来了,进而想这样也许能让老三下乡去,她只好交出了户口簿和粮本。历来办户口是最麻烦的事,今天却不到十分钟,李轼的户口和粮食关系就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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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夜,当岳洛文把户口迁移证明交给李轼时,只简单地说:“你不要怨我,既然户口都下了,你还是去吧。”
岳洛文心想,这事可以先松一下了。半个多月来,她自己也觉得快要崩溃了,既然户口已经下了,老三也只能去了。她不担心农村苦不苦的问题,老三是能吃苦的。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看老三自己的造化吧。不过儿子的平静反而让当妈的感到有点不踏实,她也了解李轼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主意。她跟工作组说的话并不是假话,李轼确实是不听她的劝说。
拿着那一张户口迁移证明,李轼有点发蒙了,不晓得该说啥,原来设想的很多结局,到头来却是如此简单,实在出乎意料。二哥拍了拍他的肩头说:
“老三,你也长大了,是成人了,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吧。让妈少操点心。”
“嗯。”他只回答了一个字。他明白二哥的意思,是让他下乡算了。心底的声音是:主意早想好了,不去。
李轼刚进小学,二哥李兆就小学毕业,赶上父亲出事,未再升学,开始独立谋生。李兆干过社会底层的几十种临时活路,一直混到18岁,才在外地一个磷矿找了一份合同工干。李轼想二哥既然能在社会上生存下来,自己为何不能呢?
静下来后,李轼的第一个念头是,户口下了,我也不会下乡去。第二个念头是明天去杨建国家和吴能家,把这最新的情况告诉他们,让他们提防着点,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