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戎州往事>第48章 逆流 该忍得忍

第十章:逆流

五、该忍得忍

5月下旬,在江边游泳时,大家摆起当下的情况。(.)

吴能说他已经去鸡窝煤干上了,活路不轻松,准备先干着,以后来游泳的时候就不定时了。吴能一边在沙地上跳着,一边说一天煤挖下来,劳动量不小,恐怕也没多少气力游泳了。吴能接着问李轼工地上咋样,李轼说基本上站住脚。吴能又问钟益生下一步咋个想的,钟益生说不着急,他爸已经来信让他等机会。

方二见吴能在挨个问众人,就停止了倒立行走。说本人气力有,但不准备干这种苦力活路,想另谋出路,干点有手艺的。话说完,方二扭头问李轼:

“你们那位姓牛的同学是真牛皮啊,敢跟那帮人动手,这也是绝无仅有的事。我是躲都怕来不及。我听吴能说放出来了,最近咋样?”

“已经下去了。走那天我和益生去送他,他还是不要他爸送他。”

“其实我也认识他,只是不熟,见面点点头。我有一个邻居小伙也是爱舞枪弄棒的,跟他一起习武的。大牛常来我们院子,跟那邻居小伙练石锁,练得高兴时,就脱了衣服,光着膀子练石锁。石锁在他们身上翻来滚去,有时高抛石锁后,又用身体的某一部位轻巧承接住,围观的人鼓掌,他们也很得意。我觉得他们就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在我看来他这一劫有点在所难免。”方二说。

正在用鹅卵石掷沙塔的钟益生,30米之外很准确地砸在沙塔上,一听方二的话,就停下来。他不同意方二的说法,觉得大牛就是赶上了,他说:

“方二你尽瞎扯,哪里是啥在所难免的事。大牛就是运气不好,那天他要不在家,或者不在磨刀,可能就啥子事情都不会发生。前两年他连武斗也不介入的。李兄,你说对吧?你们住得近,又跟他要好。”

坐在岩石上的李轼,对着走过来的钟益生说:“益生,我倒觉得方二说得没错。你晓得大牛就是喜欢打抱不平的人,何况看见他爸被欺负,他那火一下就蹿上来了,手上要没有磨刀,他肯定也会抓住啥子就用啥子。要是不在家,也许当天不会有事,过后照样难说。你还记得那天我们送他时,他心中还是一腔怒火。当初面对在我家拍桌子瞪眼睛的工宣队员,我也很愤怒,心想你凭啥在我家耍威风。后来也忍了,惹不起躲得起,一走了之,上你家去。真要硬顶,到头来是自己吃亏。不过,大牛的行为虽对他本人不利,对那些人和有关部门倒也是一种警示:不要仗势欺人。”

钟益生听李轼这一说,点点头。李轼接着说:“事后我劝过大牛,户口下就下吧,人先不去,看以后变化再说。他坚持要走,说不愿面对他爸,也不说为啥子。我跟他爸也很熟,老牛对我说,大牛嘴上不说,心里有点怪他。”

李轼练过字,钟益生练过射击,都能静静地坐着摆龙门阵。有时,钟益生喜欢用湿沙堆塔,用树枝在塔身上画个十环胸靶,眯着眼一瞄,说那就是靶心了,然后用鹅卵石去砸。吴能和方二则喜欢在沙地上活动,听到相关的话题,就停下来插话。

“你们这个同学,我觉得还是走了好。像他这种脾气,要不走的话,以后的事更难说,说不定还惹点大麻烦也保不齐,所以我觉得他还是走了好。”吴能很不赞成大牛的行为,摇摇头又说,“他太冲动,累及家人,反而有怨气,都是成人了,做事不理智,一点不顾及家人的感受,我看不起这类人的行事。”

“老吴,你这样说,是你没有摊上这事,要是换了你处在大牛的位置上,我不信你就能无动于衷。”钟益生反问吴能。他对吴能的话不以为然,觉得吴能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益生,我邻居张叔也赶上这种情况,他儿子没有冲动。否则下场会更惨。”吴能说完,接着把邻居的事讲了一遍。

***

吴能院子里的张叔,动员的人说他是地主。那时,除了动员知青下乡外,居委会对一些家庭成份不好的居民家庭,也展开了动员工作,让这些家庭举家迁到乡下务农。张叔的儿子是d中初67级的。小张开始也是坚决不下乡的,动员的人天天来动员他爸,说他们是地主阶级的孝子贤孙,必须下乡去。后来动员的人把张叔拽到居委会的会议室,让他跪在毛主席像前,说号召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发出的,你家儿子不下乡,你跟毛主席他老人家请罪吧,啥时想通了啥时再起来。潮湿的地上冰凉冰凉,张叔就这样一直跪着,那些人跷个二郎腿在旁边喝盖碗茶。张叔跪久了,支撑不住了,身子跪得东歪西倒的,那些人就在旁边踢他一脚,大吼一声:跪好啦!态度端正点。

就这样,张叔赶紧跪好一点。到后来,踢他也不管用了,他已经没有气力跪好,身子歪着,屁股坐在腿上。

有人偷偷去把小张叫回来,小张在窗户外头看着他父亲跪在那里,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哗哗地流。看见那些人折磨他父亲,抓起一条板凳,就想冲进去跟那些人拼命。

小张被吴能和另外一个邻居死死拽住了。吴能对小张说,那就是一个陷阱。你要是硬来,你就是第二个大牛。后来小张还是忍住了。一脚踹开门说:老子明天就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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