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说:“这个我跟我内人是知道的,他们跟别的父母不一样,天条是在岳父在即位之前就制定好的,即便是岳父本人也不好去违反,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一碟泡菜,一碗稀饭,还有一个馒头,金丝猫说:“你每天就吃这个啊!”牛郎说:“有馒头、泡菜、稀饭吃,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就是给我皇帝做,我也不干。”金丝猫说:“至于这样吗?”牛郎说:“其实我不是没有遇到过挑战,玉帝曾派人来试探,说他可以安排我去人间当皇帝,也可以安排我人间做个守土的神仙,可我一想到自己要离开内人,我就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想要我的内人。”金丝猫说:“你考虑过你内人的感受吗?”
牛郎说:“玉帝的意思是,我离开之后,他就可以偷偷的把女儿接回家去住,我了解我的内人,她是不会回去的。”吃晚饭,牛郎把金丝猫送出十五里,然后金丝猫说:“留步吧!”牛郎拱手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金丝猫说:“此去山高水长,你我来日再见。”牛郎施礼,金丝猫转身离开,它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就进了一片山林,它走了很久,突然看见半山腰上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有一处宅子,这座宅子完全使用柱子搭的,看起来十分精巧、牢固,金丝猫悄悄地走到跟前,透过窗户,看见里面坐着一个书生,书上头戴青色纶巾,身上披着一件青色的道袍,脚上穿着一双草鞋,手里拿着一捆竹简细细的瞧着。
这个时候一个女人走到他跟前,女人坐在他对面把盘子举得跟眉毛处于水平位置,书生把盘子接过来放在书案之上,盘子里放着一杯热茶。女人又把那杯茶端起来举得跟眉毛处于水平位置,递过去说:“官人,趁热喝吧!”书生笑着把茶接过来喝了,之后把杯子还给了女人。这让金丝猫感到十分奇怪,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他刚要往进走,突然猛地想起了一件事。历史上曾有一个举案齐眉的故事,女人手里拿的那个盘子汉语的标准叫法也应该是案,只是与书案不属于同一种类型罢了。难道这位女士就是孟光,而那位书生就是梁鸿了。这个时候,金丝猫来到门口轻轻的用爪子敲门,孟光把门打开了,金丝猫立刻就看呆了。但它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行礼说:“实在对不起,我因为迷路来到贵宝地,不知道是否可以在府上歇一会儿。”
孟光看到一只猫说话,心里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天庭什么怪事都有,倒也不是那么惊讶。她把金丝猫让进来,金丝猫看见梁鸿赶紧行礼,说:“梁公子好,这厢有礼。”梁鸿长叹一声,说:“真是想不到,我躲到这里还是能被外面的人发现。”说着他把手里的竹简放下了,走过来说:“你打哪儿来?”金丝猫说:“对贤伉俪我早有耳闻,你们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一有人来府上拜访你们就搬家,不过这一次不必,我只是一只猫。”梁鸿说:“你是一只会说话的猫。”金丝猫说:“不错,我是会说话,可那又怎么样呢?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以为你们能够在这里长期安居是因为你们藏得好吗?”梁鸿说:“难道不是?”
金丝猫摇摇头说:“非也!你们之所以能够在这里安居,是因为玉帝下令封锁了这一片山区。”孟光这个时候碰了一壶茶过来,听到这一句与梁鸿面面相觑。金丝猫说:“因此,我走之后,不会有许多人来打扰你们,你们就安心过日子吧!”梁鸿长出一口气,说:“你应该不是一只普通的猫,既然玉帝下令封山,你又是怎么进来的?”金丝猫说:“我来这里靠的是做梦。”梁鸿吃了一惊,说:“做梦。”金丝猫说:“我是梦游到了这里,所以你们大可不必担心。”
梁鸿说:“若是大象你一样梦游,我们也受不了呀!”金丝猫说:“不会有许多人梦游的。”梁鸿说:“为什么?”金丝猫说:“过去人们对贤伉俪感兴趣,是因为受了好奇心的驱使,现在世上有意思的事情太多了,很少有人能想起你们的事,即便想起来也很少有人能想到要来拜访你们,即便有这样的意愿也不会很强烈。”梁鸿说:“我希望能做到万无一失。”金丝猫说:“世上哪有万无一失的事呢?西蜀的诸葛丞相谁多么聪明,还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一命呜呼到阴间。”
梁鸿说:“诸葛丞相可是大贤之人,怎么会到阴间呢?”金丝猫说:“诸葛丞相固然是大贤之人,可他为了让刘玄德成器,他穷尽机巧,从刘琦的手里夺取荆州,从刘璋的手里夺取益州,汉室气数已尽,可他不能顺应天时,总想着要复兴汉室,最终壮志难酬而死。如此种种,他造了许多孽,所以他死后一定要到阴间走一趟。”梁鸿说:“最后他去了哪里?”金丝猫说:“我只知道他虽然住在地府,却在哪儿享受了许多优待,还经常帮助阎王处理一些事情。”
梁鸿说:“这样听着还可以。”金丝猫看了一眼孟光,只见她盯着一脑袋乌黑的长发,身上裹着一件青步曲裾,足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