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冯春波快走到办公室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说的是不回家吃饭，但是并没有说不回家睡觉。一整夜没回家，也没往家里打电话。柳金玲会怎么想？她怎么没给自己打电话呢？怎么对柳金玲说呢？其实，以前冯春波也曾经彻夜不归。那是在县里开党代会之前，他要连续几天加班把肖云斌的报告给写出来。写这样的稿子并不是他一个人完成的，而是整个秘书班子一起做出来的。只不过是由他统稿。那个时候，他们整个秘书班子就吃住在榴香苑。直到报告完成，肖云斌审核满意以后，大家才能解散。不过，那个时候，他是提前给柳金玲打了招呼。并且，是整个秘书班子都吃住在榴香苑。可现在，又没有大型的会议，自己一个人彻夜不归，还事先没打招呼。这怎么解释呢？没办法，总得解释一下的，不然说不过去。想来想去，只能还是说加班搞了一个材料。他掏出手机，一看，傻眼了。他的手机竟然关机了。怪不得一个晚上柳金玲都没有打电话，原来是打不进来。这就更需要解释了。可他回想了一下，不记得自己曾经关机，难道是昨天晚上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他按了开机键，手机打开了。冯春波一下子愣住了：手机还有电。哪是怎么关的机呢？他又一想，他确定自己没有关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韩晶晶趁他不注意把手机关了。她为什么把自己的手机给关了？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为了不让柳金玲打电话找他。再往深处想，她不让柳金玲打进电话来，又是为了什么？这就有点费解了。当然，有一个最直接的解释就是韩晶晶为了能与他整夜在一起。这是冯春波最希望的。可他忽然想起了张启正提醒他的话：这个女人不能碰。如果她有其他目的，那自己就有麻烦了。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她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不相信像韩晶晶这样温柔、体贴的女人会有什么阴险的目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他立刻想到这肯定是柳金玲昨夜发来的短信。刚要点看，又连续响了几声。打开细看，都是柳金玲发来的短信，竟然有五条。他赶紧给柳金玲回了电话。他撒谎说昨天晚上吃过了晚饭后，县委召开了一个小范围的紧急会议，他做记录。开会期间领导要求关了机。会后他又忙着写一个汇报材料，写完已经很晚了，就在办公室睡了。累坏了，一躺到沙发上就睡着了。竟然忘了开机。现在刚刚起来。柳金玲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他今天上午如果工作不忙的话，就找时间再多睡一会儿。
听了柳金玲关心的话语，他的心里忽然感到很内疚。他赶紧答应着挂了电话。
坐在办公室里，冯春波脑子里乱哄哄的，他想迫使自己静下心来，可昨夜的一幕幕老是在他的脑海里萦绕着，怎么也赶不走。他的理智告诉他，必须要和韩晶晶断开。可是，冯春波细细一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他觉得，他和韩晶晶之间昨天晚上只是一个开始，但是绝不会是一个结束。韩晶晶带给他的刺激太强烈了，他觉得他们俩之间今后肯定还会继续发展下去的。可是，他又感到后怕，这样发展下去，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呢？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突然响起的本来悦耳的铃声，竟然把他吓了一跳。他一看，打来电话的是林长浩。他接起电话，林长浩问他中午是否有安排，如果没有安排，他想请冯春波到饭馆去坐一坐。冯春波说昨天晚上加班搞材料，忙到很晚，现在很累，想中午吃过饭睡一会儿。林长浩说那就晚上吧。冯春波一想，昨天晚上一夜没回家，如果今天晚上再不回家吃饭，会惹得柳金玲不高兴。就说，晚上还有事，改天再聚吧。
林长浩说：“我有件事想给你说说，电话里三言两语的说不明白。如果你现在有空，我到你那儿给你说一说怎么样？”
冯春波说：“什么事啊？这么急？”
林长浩说：“是关于我那次被人举报的事，现在有了线索，我要跟你说说，请你帮我个忙。”
冯春波一听，就答应立刻见林长浩。但是，自从林长浩出了那件事以后，他不想让林长浩来县委找他。怕被人看见他们来往密切不好。他就说：“我现在正好有空，我们就到清吟茶楼去坐一坐吧。”
清吟茶楼离县委大院只有500多米的距离，就在新华书店的斜对面。离林长浩的工商所却有五里多路。冯春波把身子倚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等他估计林长浩差不多到了茶楼的时候，他站起身，洗了一把脸，顿时觉得清醒了不少。然后走出县委办公大楼。
等他来到茶楼的时候，果然林长浩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了。
两个人在一个雅座坐下，边喝茶，边说话。林长浩把他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冯春波。
原来，林长浩自从被人举报，竞争副局长失败以后，一直耿耿于怀。他一直怀疑这件事是工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