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估计,不到天黑,攻击钢铁厂的部队不会大规模的进攻,因为那样做代价太大,所以他盼望太阳走得慢一点。谭洁焦长礼和铃木正好相反,他们焦急的在等待天黑,黑夜对于火力稍弱一方是有力的,能够多拖延一分钟,对他们来讲都是胜利,因为攻击西河的部队需要时间。从战斗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指望能够挡住鬼子,只是由于铃木的愚蠢,指挥的失误,为他们多争取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到目前为止,他们仅仅出动了谷自成的一个大队,就挡住了皇协军的进攻,这本身就出乎谭洁的预料,如果铃木开始就派鬼子进攻,谷自成的大队无论如何是挡不住的。还有一点谭洁一直不明白,铃木的部队人数众多,为什么不采取多路进攻的套路,而是死走山谷颈口一条路?鬼子兵力多的优势并没有发挥出来。鬼子如果从两翼的山坡同时发动进攻,从后山迂回进攻,对他们也会造成巨大的威胁。这些有利的举动铃木都没有做,在谭洁看来,肯定是铃木小瞧了冀州纵队的战斗力,认为几个冲锋就可以将他们斩落马下,犯了在战术上轻视敌人的错误,耽误了宝贵的攻击时间,因此到目前为止,双方的主力部队都没有出动。但是谭洁明白,更惨烈的战斗还在后面,不过谷自成的部队能够顶了这么长的时间,无疑是给后面的阻击部队增强了信心,这绝对是铃木的失策。战场的胜负武器固然重要,信心意志更重要,现在是到了该把吴兵的部队撤回来的时候,他们在山崖守卫,一直没有发挥作用,从战场形势来看,铃木根本就没有进行侧击或者迂回的打算,吴兵的部队继续守卫在山上等于浪费,应该让他们补充到谷自成的部队里,这些新兵也到了需要战火磨练的时候。想到这,谭洁就把自己的意见告诉了焦长礼。
“我看行,吴兵他们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习惯了炮声,是该他们上的时候了。”焦长礼欣然的表示了赞同,然后又道:“让吴兵指挥,把谷自成撤下来,他伤得不清。”
“好,我去叫他下来。”谭洁说完走出指挥所,往前沿阵地走去。她知道,如果自己不亲自去,谷自成不会下来,他的部队已经杀红了眼睛。
一直喧闹的阵地上出现了少有的寂静,是双方都累了,还是皇协军正在组织新的进攻?谭洁不得而知。当她来到阵地上,谷自成手下的战士正在加固阵地,一个战士在给谷自成脑袋扎绷带,鲜血已经从绷带里沁透出来,他的左胳膊也受了伤,是弹片划破的。看见谭洁走来,他咧嘴笑了笑。“政委,我的兵还行吧?”
“非常出色,你老谷带兵有方,不过你必须下去休息,我可不想失去你这员大将。”谭洁笑着说。“让吴兵替你指挥,他不行了,你再出山。”
谭洁的高帽戴得恰到好处,谷自成感到十分舒服,再加上伤口的确疼得厉害,他就答应了。这时候吴兵和他的新兵大队到了,两个人握握手,谷自成就撤了下去。“吴兵,皇协军正在组织新的进攻,他们可能要拼命,你要有心里准备。”
“放心,我不会输给谷大队他们。”说完,他回头对后面的战士们说:“你们都看到了,四大队的战士是好样的,咱们会不会尿炕?”
“不会,和鬼子拼了。”战士们齐刷刷的喊道。
“好样的。一中队先上,注意鬼子的炮火,二、三中队暂时隐蔽,随时准备增援。这次的战斗,谁要是当逃兵,就不要在八路军里干了。”吴兵说这番话时,脸色有些发红。也许他想起了第一次和皇协军在张庄交兵的情景,他的部队在石冠中部队的攻击下,仅仅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这是他一生中的耻辱。在他的记忆中,皇协军是一群绵羊,是最没有战斗力的部队,可就是这样的一支部队,却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真是丢人透顶。他吴兵和肖鹏在一起战斗,几经生死也没有当过逃兵啊!也没有败在皇协军的手里。
八路军阵地上的换岗,自然也没有逃脱郑雄的眼睛,他看见新来的这些兵是他的手下败将,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弟兄们,八路军的阵地上换了一群新兵蛋子,是被你们打败的那些人。妈的,都给我来点精神,谁先冲上阵地的,赏大洋十块。”
“不,赏大洋五十块。”铃木也发现了这一情况,听见郑雄提到赏金,他立刻提高了价码。“你们都是皇协军中的精锐,是皇军的忠实的朋友,我的相信,你们的一定的可以。”
“听见没有,铃木太君说了,赏大洋五十。一连长,你亲自带敢死队,不拿下阵地,不要活着回来。”郑雄接过铃木的话,大声的喊着。赵三部队的惨败,并没有打击郑雄的自信,在他看来,皇协军这些部队,除了他的队伍,别的部队都不会打仗,什么赵三,曲营长,论带兵,论打仗,统统是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