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西风过,眼前的人影蓦然消失,面前的,只是小心翼翼触碰他面颊的夏倾。
廷越一把推开她,夏倾猝不及防地跌在坚硬的地板上。
“你不是她,也永远别想取缔她的位置。”,廷越从窗台上翻下,冷冷地看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肯看看我?”
“你不及她万分之一,除了她,我眼里容不下任何人。别再做出这种令人作呕的事。”,说完,越过她走出了殿外。
窗户仍然开着,任凭冷风灌入,却无人关上。
夏倾抬手,看着那道被碎片割伤、涌现出鲜血的口子,像是丝毫察觉不到疼痛般。眼中的光华黯淡下来,“我自以为与你五年夫妻情分,没想到你爱的是认识十年的她。”
六年前,他在先皇宇容宣的生辰上一番治国论让她一见倾心,她知道他的不凡,也沉醉于他的俊美谦和,回府后央着爹说要嫁为他的太子妃。
一年后,她如愿以偿,成为大周地位仅次于漠太后的女人。
婚后廷越也是与她相敬如宾,她知道他喜欢与四王爷、芜潇郡主在一起,可没想到他对她有另一种感情。是她太傻,还是他隐藏太深?所以这五年中她并不知道他深深爱着芜潇。
不过今日,他终于泄露出来。为何她现在无力去埋怨,还是她应该感谢廷越没有瞒她一辈子?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漠正安看见廷越一脸寒冰地走出去,想起夏倾还在里面,没想到进来却是看见这副场面,赶紧过来扶起她。
夏倾将他的手拂开,慢慢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门边走去。右手的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光滑的地面上,凝成一点点寒梅的鲜红。
漠正安看她如此失魂落魄,心知她是被廷越的言语中伤。
老脸上尽是担忧,芜潇丫头也是,遇到什么总是自己默默守受着,明明内心柔弱,却死要面子。唉,现在的年轻人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啊!
···
四王府
昊澜从马上下来,刚上台阶,便看见出来迎接他的夏蔷。
“你回来了。”
夏蔷柔柔地笑着,婚后的她愈发温婉,在高大的昊澜身边一副小鸟依人。
“急着回来见你,连饭都没有吃。”
看着昊澜颇有撒娇的意味,夏蔷轻笑,“瞧你, 都是大人了,还如此小孩子心性!行了,我去做饭——”
“别走,我看看你便饱了。”,昊澜搂住她,俯首,额头抵着她。
“别这样,府里有人看着呢。”,夏蔷看了看身后的婢女小厮,有些害羞。
“看什么?还不做事去?”,目光扫过看好戏的下人们,昊澜的声音饱含威严。
见此,周围的人纷纷退下。昊澜笑看着她,“尊敬的王妃,现在可满意了?”
“说什么呢?要是让别人听到,小心你的脑袋。”,夏蔷瞪他一眼,心下一丝怅然划过,她不过只是侧妃罢了。
“怕什么?在我心中,你是我唯一的正牌王妃!”,昊澜看出她的别扭,在她脸上轻嘬了一口。
“你——”
“卑职参见王爷。”
正当时,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出现在院中。昊澜眉头皱起,放开了怀中的夏蔷。
“起来,什么事?”
那名侍卫对他耳语几句,脸色微变,“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蔷儿,我得再出去一趟。”
“这才刚回来,又要走了吗?”
“我···”,昊澜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夏蔷轻叹一声,“那你早点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你是我的王妃,是这府里的女主人,怎么能亲自去做这些粗活儿呢?我——”
“行了行了,我不去,你快些办事去。”,夏蔷见他又要发表长篇大论,赶紧喊停。
“那,你等着我。”
“嗯。”
夏蔷微笑着点头,目送他出了府,骑上骏马,向东而去。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夏蔷终是收回眼,转身时看到沛怜站院中。
神情略有些不自然,夏蔷走下台阶,朝她福身,“臣妾参见王妃。”
“姐姐何须如此?”,沛怜淡淡开口,夏蔷抬首,不解地看着她。
“姐姐可还记得,那日在成衣铺中你问我心仪哪家公子?”。沛怜将她扶起来,静静地注视着她。
“记得。”
“可还记得我说了谁?”
“嗯···昊澜。”
“不,不是他。”
夏蔷的视线紧紧锁住她,好像有什么真相呼之欲出。
“我说了王爷,却未说是那位王爷。是二王爷,宇廷臻。”
夏蔷心下惊讶,不可置信地看着淡然的沛怜。
“姐姐素来爱慕四王爷,也便未深究我口中的人。若是我们都早些明白,就不会造成如此多的误会。”
“那你为何不——”
“不向皇上说明?”,沛怜望着空旷的院落,眼中换上惆怅,“当时我也曾想过,只是因为爹爹,我不能这样做······”
“是我心胸狭隘,这才误会了你。沛怜,我对不起你。”
“如今我已说清,一切云开雾散,你我还是好姐妹。姐姐且放心,我不会妨碍你与四王爷的。”
“怜儿休要胡说。”,夏蔷脸上染上红晕,嗔怪地看着她。
至此,两人的嫌隙终已打破,恢复了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