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时候遇见慕五的呢。
那是一个下磅礴大雨的日子,他从书院里出来结果大哥没有等他,提早让车夫带着他回睿王府去了。
他等啊等,等的天都黑了还没有人来,肚子又饿,季熠川就冒雨跑到了集市里用身上仅有的几个铜钱买了两个馒头。
往回走的路上,他在巷子角落中看到了慕五,他好像受伤了,躲在那儿浑身淋的湿透,季熠川觉得他比自己可怜,两个馒头都没动,全部给了他。
当时慕五刚和别人斗了法,虚弱的很,又有几日滴水未进,随便来个什么人都可能结果了他,季熠川的馒头就如是雪中送炭,救了他一命。
“说起来,要不是大哥把我丢在那里,我也没有机会遇到他。”季熠川说着说着笑了,那笑意看起来诡异的很。
隔了几天后他下学之际,慕五在书院外找到了他,他可以为他做一件事当做报酬,当时,也许是童言稚语,也许是早就妒忌在心,季熠川说要让季熠辰再也当不成世子,要还活着,但是当不了世子。
后来,季熠辰就在那个巷子深处遇见了黑衣人,回到王府之后人就不对了,大病一场失了明。
若是一直瞎着,也就没资格做什么世子,没资格继承睿王府,当时季熠川看的又是害怕又是高兴。
那时大病一场又瞎了那么长时间,尽管最后是治好了,但是在季熠川的心中早就埋下了祸根,随着时间过去,浇灌发芽,这祸根越渐的成长,到最后,他想要的越来越多,不止是睿王府,还有这至高无上的权力。
可沈香茉听下来,却觉得他做着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眼眸中尽是嘲讽,“你若是能像陈王爷那样纠集兵力谋反逼宫那尚且算一种本事,行的是旁门左道的阴暗之术,又罔顾至亲,连妻子和孩子都能利用进去的,你这样的人怎么够资格做一个君主。”
为君主除了胆识,行事作风好歹光明磊落,用这些旁门左道的,还用巫蛊之术,朝堂都不知会被折腾成什么样,他今天若是兵临城下的做派,沈香茉绝不会有半分看不起他,如今蓉姐儿还在太医署中经历着最难度过的一段日子,她惦念的爹爹却丝毫不在意这些。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我赢了就没有人会计较用的是什么手段,她们会理解我的。”季熠川哼笑了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强行拉过沈香茉的手,要把瓶子里的东西倒到她的手腕上。
可等了半响都没有动静,没有东西爬出来,沈香茉也没有觉得不舒。
季熠川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从怀里拿出另外一个瓶子打开来在一旁叩了叩,桌子上叩出了一小灰堆。
手上的另外一只瓶子掉到了地上,摔碎了,玉质之间是有一团东西蜷缩着,难怪倒不出来,这虫子早就已经死了。
季熠川有些癫狂的福低下身去拨弄那一团,前几日还好好的,如今却死了,真的死了。
...
屋子里寂静的可怕,季熠川忽然从身后的黑衣人手中抽过了剑刺向沈香茉,距离沈香茉半寸距离时,**底下一双脚腾出,朝着季熠川踢去,观河手里一柄长棍,从**底下出来后挡在沈香茉面前,一记扫去,季熠川后退了几步,他身后的黑衣人扶住了他。
他看着这早有准备的情形,当机立断,“走!”
季熠川直接带人奔出了屋子要逃出宫去,可皇宫哪里是来去自如的地方,季熠川堪堪到了二宫门口就被拦住了,面前是比黑衣人多了几十倍的士兵,而其中,刚刚在侧宫门把他们放进来的军官侍卫也在内。
季熠川看着从人群里出来的皇上,一下全明白了。
好一场计中计的谋算。
真真假假到他都分不清了,自以为胜券在握。等他自己主动入宫之后就能来一个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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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季熠辰失明一事;花满楼画舫被烧,意图让季熠辰深受打击一蹶不振;前往桐城三郡时的黑衣人,还有对皇后的几番下手,就连他的至亲妻子,他都能眼睛不眨一下算计进去。
晋王爷这些年来所做的事,一件一件翻出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是始料未及,他不是铺天盖地的洒下一张网,他是慢慢的在他们身边编织了一张网,若非警惕,若非防备,哪里还有命活到现在。
刑部天牢中,外面是大雪纷飞的天,天牢内阴暗酷冷,周边烧着的暖盆子根本无用,最里面的牢房内,季熠辰走过去,季熠川坐在那儿出奇的安静。
从那天在宫门口被擒获之后关到这里,季熠川一直都是这么安静,不像是一个要谋反掠夺皇位的人,也不像是一个处心积虑要害死皇上和皇后的人。
可季熠辰很清楚,他这张脸只不过是这么多年来摆习惯了的。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季熠辰走进去,站在他不远处说了一句。
靠在那儿许久的季熠川这才有反应,“这是皇上大团圆的日子,和罪臣又有何干。”
“大周朝禁巫蛊之术,这些年来你为了让慕五快速修炼,杀了不少人,酒楼底下的人皮墙你不会不知道,而送给他做药人的也不计其数,你救明月上来的时候,早就想好要这么安排。”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除了最后母妃和妻子做的这件事,在那之前,一切都是天衣无缝,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