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门口,外面就显得安静多了。叶宋一步步走下台阶,伸手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在月夜下怔神了看了一会儿,随手收紧在手心里,择了一个方向便消失在夜色中。
贤王府她不是第一次来,翻墙入院什么的她都熟悉得很。她想过了,要把这枚令牌还给苏静而又不见到他本人,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翻进他家里来,放下东西就走。等苏静看见以后,自然会明白她来过了。
贤王府里的梅树,正是碧叶纷纷。小小的叶子飘落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苏静就寝的院子,在院子外面观望了一会儿,见屋里的灯是熄着的,三三两两的婢女娉婷而至,手里打开了火折子,一盏盏地点亮了廊檐下的灯,像是要照亮一个人回家的路。
叶宋什么也没想,没想苏静有可能办公没回,也没想他有可能是去了后山祭拜他念念不忘的亡妻,她脑子空灵得很,就像那一盏盏亮起来的灯,里面剔透无比。
等到婢女们来了又走后,她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再来,才轻手轻脚地进了院子。
侧面那里有一扇窗,窗扉半开半掩着,只不过窗台下面何时开垦了一片篱笆她却是没有见过,她记得以前这边是有一棵梅树的,梅树生长得相当的肆无忌惮,有几根枝桠胆大的伸进窗台,一到冬天,应是满室梅香。
叶宋打算把令牌放在苏静房间的窗上。
于是她翻进了篱笆,一步步往前走。然,眼看着她的手将一触碰上窗棂时,突然脚下响起了轻微的一声响,叶宋整个人都顿了顿,随即倒抽一口冷气,张口就骂:“卧槽什么鬼!”
脚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亦或是被什么东西夹住了一般,传来强烈的痛感。叶宋痛得脚趾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般,缓缓弯下身去,只奈黑灯瞎火的,她看见脚上是有什么东西,但却看不清楚具体是个什么。 //笔/笔
正待这时,外面刚好巡逻经过的家卫听闻了叶宋的骂声,引起他们的警惕,道:“进去看看。”
一群家卫井然有序地进来了。
叶宋见状不,要是在这里被发现,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见左右没有避身之处,咬牙仰头看了看尽在咫尺的窗台,来不及犹豫就拖着痛脚给翻了进去。
就在她翻进去的同时,家卫正好走近院门。她坐在墙角,听外面的人把院子巡逻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异样,然后又离开了。
房间里的光线比外面还要昏暗,空气中也泛着一股苏静身上独有的气息。她就是不用鼻子闻,也能感受得到。
等到外面彻底安静了,她才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脚尖试图往地上踮了踮,发现疼得钻心,不由又骂了句娘,蹦蹦跳跳地摸黑跳到桌子边,把令牌放在那桌上。她不敢再翻窗出去了,外面的篱笆里黑得很,要是一跳下去另一只好的脚也给伤了,那她今晚怎么走回去,于是乎思量一下又蹦蹦跳跳地跳到门边,打开房门光明正大地出去。
她回身关上房门,借着廊檐的灯光一瞧,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果然自己的脚是被夹伤了,脚上稳稳地衔着一只老鼠夹!她扶着廊柱,弯身把那老鼠夹取下,随手丢去老远,啐道:“妈的什么狗屁玩意儿,篱笆里怎会有这东西!靠,疼死老子了。”此地不宜久留,叶宋一边埋怨一边转头就一瘸一拐跳下几级石阶,然台阶还没跳完,她似有预感地一抬头,倏地看见院子门口不知何时安静地站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