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奴婢说法古怪。原本茶园的花茶入夜为了防潮都要收进室内,可是她身为茶园茶俸,大晚上不命人将茶花收进去反而去查看,这话本身就满是破绽,这火怕是她自己放的吧?”徐氏急道,由于说话太激动,额前红宝带垂挂的宝石珠子跟着一晃一晃。
而梦儿则是快速伸手想要去扯自己左耳的耳坠。
“因为入春屋子不通风,湿气有些重,奴婢便吩咐将那一批茶花放在打谷场上,白天有日头,晚上有风,便可保持茶花干爽,这也是为了不久后的茶花会上主子们能拿出更好的茶去招待其他命妇小姐。”任香解释着,语气仍是有些颤音。
独孤邺不耐地揉着太阳穴,将手中那耳坠狠狠甩在地上,“去查,谁现在只戴着一个耳坠,抓到立刻拖出去斩了!”
从纵火到发现,期间时间很短,想必贼人还没闲暇察觉自己已经丢了一只耳坠吧?
四面八方窜出七八个黑影,独孤邺的暗卫伸手敏捷,犹如黑夜蝙蝠在大殿内晃动,须臾,只听见一声惨叫,一个暗卫拎着一个人直接丢在了独孤邺的面前。
那人跌坐在地,全身哆嗦地厉害,左手一直捂着自己的左耳,右耳上还残留着一点血迹。
暗卫狠狠用剑柄敲打在梦儿的左手上,她手被打地直接弹开,左耳的坠子跟着晃动地厉害,叮咚的声音特别清脆。
“殿下饶命,奴婢只是恰巧经过,不小心,不小心……”再怎么争辩都无用了,因为她知道,冷血无情的太子是不可能会宽恕她的。
“把这两个贱婢都拖出去斩了。”独孤邺清冷无比的声音传来,那双鹰隼的眸子无情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就像看两只蚂蚁般,不带一丝丝的感情。
为什么任香也要一并被斩了?怎么可以?
等两名侍卫左右扣押住任香时,云千代才反应过来,急忙冲上前去扑通跪下。
似乎她这个行为独孤邺已习以为常,不过这次她显得很不耐烦,“你若是敢求情,就和她们一起去死!”
任香拼命地摇头,紧紧地抓着云千代的手肘,“浅唱,这不关你的事,你快起开!”
“奴婢并不是来求情,只是茶道本就出自中原,大金一直想参悟其中道理却不得解,任香曾经乃是宋宫伺候皇后的大宫女,深谙茶道。奴婢只是觉得殿下为了让她去给凶手陪葬而杀了她,有点欠考虑。”
这番话字字嘲讽独孤邺,可句句在理。
独孤邺斜了一眼底下跪地笔直,不卑不亢的女人,忽然眯起了双眼。
他仰面睥睨着身下的众人,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将这名纵火的丫头拖出去斩了。徐良娣管束不严,罚俸三月,禁足一月,好好闭门思过!”
“殿下,既然火事并未造成人员伤亡,也未造成其他实质性地伤害,不如饶了那丫头一命。府中出这么大事,原本就是臣妾失职。”蒙氏温和道,走到梦儿身边轻声作揖。
梦儿万万没想到,自己有难,主子见死不救,但却是主子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害死的对手挺身给自己开脱。
她怎么不感动?哪怕是为蒙氏做牛做马的心都有了。
蒙氏在府中一向对待下人宽容,在下人心中的伟大主母形象不可动摇。
云千代无声地看着蒙氏的右肩,这样看她的侧脸,神情依旧是那么柔和。蒙氏这般,又有谁能撼动她的地位?她才是这太子府中权谋最高,最值得人防范的人啊!
“你是府里的女主人,一切随你处置吧,你们都退下。你,留下。”
独孤邺指一抬,不偏不倚,正好指着云千代。
众人都退了下去,两名侍卫直接把梦儿拖了下去,可怜的梦儿却因为怕徐氏报复其家人,死都不敢喊出是徐氏指使。
徐氏只是急匆匆地退出,瞧都没瞧那个可怜兮兮的人一眼。
室内的空气开始凝固,云千代矗立在原地,看着烛火烧地正旺。
独孤邺的面色如铁一般的冰冷,眼神斜视打量着云千代的上下,讳莫如深地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这些天,虽然独孤邺都在忙朝堂上的事,但对府邸的一举一动却是了如指掌。
他知道这个宋人心灵手巧,知道她事无巨细无不精通,这样的女人,和他母后倒是有几分相似。
几步上前,独孤邺已然来到云千代跟前,他魁梧健硕的身影几乎将所有光芒遮挡,云千代娇小的身躯只被打上一道冷冷的暗影。
云千代抬头看着这个男人,一如当日他袭城时的模样,冷漠,血腥,无情!
手紧捏成拳,片刻后,还是换成一张温和的笑脸,她无时无刻不想手刃这个男人,为她的景宏报仇!可惜
“殿下唯独留下奴婢,不只是为了欣赏奴婢的容貌这么简单吧?”
“欣赏?呵!你倒是自信地可以!”独孤邺冷哼一声,负于身后的右手猛然抽出,一把掐住了云千代的下巴。
细白脆弱的下颚酥软无骨地被独孤邺揉捏着,只听到一阵卡擦,几乎是下颚碎裂的声音。
云千代隽秀的眉头深拧,疼地不吭一声,那双清澈得眼眸里全是无辜和凄楚,伪装地是那么楚楚动人。
她这样无心机无城府的样子却越发让独孤邺恼羞成怒,顿时一挥大手,将其右边袖子的衣服扯下。
只见白色的袖子被撕裂在空中飘飞,伴随着布匹的撕裂声,一只藕臂露在了外头。
光滑莹润的手臂,就像晶莹玉石打磨般,在那右肩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