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母亲没事就好了……”林广成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也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林媛的双眼瞬间就又湿润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才一字一句的说道,“爹,娘是被人害死的。”
林广成有霎那的失神,片刻才回道,“别胡思乱想。”
林媛一愣。林广成如此爱妻,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林媛加重了语气说道,“真的,我亲眼看见了!”只是,她脑中只有林二太太被人推下井的画面片段。
闻言林广成紧张的一把抱住林媛的双肩。
“你看见了什么?当时为什么不来告诉父亲?”他急切的问道。
林媛垂下头。
“我只看见娘被人推进井里,其他……都不记得了。”她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才导致本尊没有喊人去救林二太太。
“那你可看清了是谁推你娘的?”林广成紧张的追问道。
“夜太深,我看不清……只看见有两个人……”林媛有些自责。
林广成蹙紧眉头,没有再回话。
屋内一时静得可闻针落。
“爹,我是真的都不记得了。”林媛珍惜眼前疼爱自己的父亲,她小心翼翼的解释道,“我被人从井里救回来之后,就只记得你和娘了。”
“但是,我真的记得娘是被人害死的。”她鸠占鹊巢,自然必须替本尊做些什么。
“乖,你没事就好,别胡思乱想了。”林广成伸手摸了摸林媛的脑袋,告诫道,“这些话不可告诉旁人,父亲心中有数。”
林二太太死得蹊跷,林广成怎么会没有疑惑?即使林媛不说,他也早派人暗查了。只是……收获甚微。如今按林媛所言,她是亲眼所见,林广成害怕林媛遭遇灭口,所以才出言告诫。至于当时林媛为何没有喊人救母,林广成心中也有定论,也怪他一心扑在亡妻的丧礼上,忽略了女儿。林媛从林二太太出事,直到出殡那日都一直昏睡于床,大夫诊断伤心过度。所以他甚至怀疑,林媛之后的落井也是被人迫害所致。
林媛心中了然,怕是林广成早就察觉了什么,否则不会告诫自己了,遂也不再多言,乖巧的点头应是。
“好了,我去瞧瞧大夫怎么还没来。”说着林广成有些急切的出了门。
片刻,屋外传来林广成交代香荷香月的声音。
“寸步不离守着小姐!”
香荷香月应声,鱼贯进了屋,朝着林媛行了礼。
香荷脸上还挂着担忧,香月却一脸喜色。
林媛没有安抚香荷,却出声支开香月,“香月,我肚子饿了,帮我弄些吃的吧,嗯,我想吃松花蛋肉粥。”
这一弄少说半个时辰。
香月自然欣然领命。
待香月离去,林媛才看向香荷。
“上回香月同我说了府里的大概,你再同我说说府里的事吧。”
香荷脸上忧色更浓。
“小姐,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要不等大夫来再瞧瞧。”
林媛心中腹诽,她不是本尊,怎么可能记起来?若不是本尊父母疼爱,怕是她连这点记忆都没有。
“这么多天都没想起来,怕是想不起来了。”林媛摇摇头回道,“你也别多想了,记不起来就算了,总归我还年幼。”
香荷想了想也放宽了心,见林媛一脸倦色,便劝道,“小姐还是边躺下休息边听奴婢说吧。”
接着在香荷轻声的诉说声中,林媛对这硕大的林府有了更深的了解。
“你是说府上如今的生意全在我父亲手里?”
林媛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她很难想象林府的生意全被林广成把持着。
林府各辈年龄差距有些大。老太爷林友亮已是花甲之年,大老爷林广福也已四十有六,因着林媛父亲林广成之上原本还有一个早夭的兄弟,林广成今年四十。而三老爷林广文之上还有个姐姐林彩霞,作为林媛父辈之中最小的一位林广文今年还未满三十。
至于林媛这一辈,林广福的大房并无男丁,只有三个均已出嫁的嫡出的小姐,而三房有着林府唯一的男孙林天佑,还有两个庶出的小姐。林媛因着林二太太小了林广成十四岁,年纪甚至比林天佑还小了一岁。
林府能打理府中的生意的只有林媛父辈的三人。
“大伯身体不好需静心养病,三叔既已放弃科举怎么不去打理府上的生意?”
“三老爷是怕耽误大少爷日后的前程。”香荷有些不屑的撇撇嘴角。
“不是说本朝商人不禁科举的吗?”林媛不解。
从香荷香月的话中,她对这个莫须有的朝代有些了解,大商朝,却不是她记忆中的殷商,而是由于本朝开国皇帝是商人出生才取的此名,因此在开国初期,商人的地位空前的提高,只是慢慢的又没了从前的地位,但有着开国时定下的律法,本朝商人并不禁科举。
“还不是有些穷酸书生瞧不惯商人穿金戴银比他们富足?据说有些商人出生的官员总会被打压。”香荷嘀咕道,“三老爷不就总说府上一股子铜臭味。”
林媛愈发不解,“这么说来,并不是父亲非得把持家中的生意,而是无人替他分忧?”
“就是啊,老爷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几次让三老爷帮忙,都被三老爷推脱掉了。”香荷小声抱怨了起来。就在她看来,林广成这一房没有男丁,最大的原因就在于林广成太忙了。
听着香荷这么一说,林媛却心中大石微落,她原本担忧因着家产亲人倒戈相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