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见赵郡然来了,忙让丫鬟们重新去厨房将热在灶头的点心端了过来。大夫人朝她笑道:“就是怕你回来晚了,特地让厨娘留了一半热在灶头上呢。”
邵敏茹跟着道:“郡然妹妹快趁热多吃一些,别饿着自己。”
赵郡然依言拈起一块糕点闻了闻,笑道:“这糕点的气味很是香甜。”之后又轻启贝齿咬了一点,便将余下的糕点放在了银盘里。她说道:“在魏王府的时候,郡然也品尝了不少糕点,却是比不得义母这里的。”
大夫人见她口上虽夸赞着府里的糕点做得好,却是并不多吃。大夫人眼中露出些赞许的目光,面上笑着道:“你若喜欢,一会儿便带一些回房去。”
赵郡然含笑谢过,又听大夫人道:“沈夫人念及你初初失去姑父母,明日打算将你请去沈府散一散心,不知你意下如何。”
堂堂大将军的夫人来请人,她赵郡然若说个“不”字,岂不要被人说她故作清高、自命不凡了。况且既然相府如此巴结沈将军一家,那么明日她自然是要去搅一搅浑水的。
她想了想,诺诺点头道:“郡然一切都听凭义母的意思。”
大夫人道:“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出去多走走,也不至于太伤心。”随上的漏钟,对赵郡然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回房去歇息吧,莫要累了自己。”
赵郡然福身告退后,大夫人看着银盘里被咬去一角的糕点道:“懂得保护自己的人,方能生存得久。”
邵敏茹道:“她虽懂得保护自己不假,却也很明显并不信任母亲。若我说,与其将我的后半生押在她身上,母亲倒不如从舅父家的姊妹们里头物色合适的人选。”
大夫人道:“你舅父家的姊妹们,虽也有相貌才华出挑的,但到底不善心计。将来若是被人牵着鼻子走,那便是白费一番功夫了。”
邵敏茹想着,论起才华品行,舅父家的姊妹们的确算是十分出挑的。但是想要让她们帮着自己一步步登上皇后的宝座,怕是她们并没有那样的本事。她思量了片刻道:“明日母亲不如陪着郡然一道去沈府,反正沈大公子对郡然很是倾心,母亲不如早早地将两人的婚事提上议程,免得夜长梦多。”
大夫人微微一愣,随即看了邵敏茹一眼,宠溺地往她额头上戳了戳,笑道:“你啊,总算是开窍了一回。”
邵敏茹嗔怪道:“莫非女儿在母亲眼里是个蠢笨的。”
大夫人道:“聪明不足,却也是有玲珑心思的。只是若你能有赵郡然这般的城府,我倒也无需为你筹谋了。”
邵敏茹心中有些不快,她的母亲未免太过高估赵郡然了。她虽有些花花肠子,但将来能否帮到自己,还是个未知数呢。
次日一早,大夫人命丫鬟将半个月前找绣女为邵敏茹缝制的一件水蓝色立领夹丝绒袄子,以及一条粉底绣兰花的百褶裙送到了赵郡然房中。
随同送衣裳的丫鬟一道去的还有邵敏茹。
邵敏茹拿起那件水蓝色的袄子,对赵郡然道:“这件衣裳本是母亲命人为我做的,因我近日身量又高了些,我瞧着郡然妹妹穿着正合身,又十分称你的肤色,便将她送了来。”
赵郡然含笑谢过,说道:“长姐这样惦记郡然,教郡然受宠若惊了。”
“你虽说是我的义妹,但到底也算是我们家里的一份子,我自然是要好好待你的。”邵敏茹的笑容如春花般灿烂,眉眼间带着一丝和蔼和亲的神色,若是换做旁人,必然忍不住亲近她。
赵郡然只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长姐说的是。”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了大夫人的说话声:“敏茹,郡然可打扮妥当了?”
邵敏茹对大夫人微微笑道:“母亲稍等片刻,郡然很快就好了。”
此时海兰已经替赵郡然梳好了发髻,插戴好了钗环。
邵敏茹将那件水蓝色袄子亲自为赵郡然穿上,又让秋棠帮衬着海兰替赵郡然穿上裙子。
赵郡然的房门被拉开的时候,大夫人见到的便是两位美丽非常的少女并肩立在那里。邵敏茹因为没有打算去沈府,所以便只是穿了一身家常的桃红色衣裙,因她本就生得面若桃花,青春靓丽,加上这一身衣衫颜色靓丽,便越发令她显得绝美动人。
大夫人又看向赵郡然,她的容貌比起邵敏茹愈发胜出几分,但到底年纪小,脸尚未长开,如今看起来,美丽的容颜上还带着几分稚嫩。
大夫人笑着对赵郡然道:“真是个可人疼的孩子,不仅模样好,连衣架子也好。”
赵郡然只是含笑称谢,并未多言。
她跟着大夫人上了马车,海兰、顾妈妈和菊裳跟在马车两侧,三个人半走半跑,着实累得够呛。
所幸海兰是有些武功底子的,这点路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虽说府中人都知道海兰会些功夫,但大家也只当是一些杂耍功夫罢了。因此为了不让人瞧出她的武功底子究竟如何,走了半里多路,她便也跟着顾妈妈和菊裳一道喘息起来。
赵郡然掀开帘子看了海兰一眼,大夫人只当她是心疼海兰,便命车夫停下来,对外头的三个人道:“你们都上来吧。”
顾妈妈微微一愣,见大夫人点头,这才带着菊裳和海兰都上了马车。
行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抵达沈府。
赵郡然扶着大夫人下了马车,两人被丫鬟引着一路进了院子。
沈府的大夫人此刻正坐在院子里一坐四角凉亭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