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敏茹像是一副十分疲惫虚弱的样子,她淡淡地瞥了秦蕙兰一眼,倒也不曾说半句客套话,只是道:“丫鬟们已经将枫庭苑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发现任何蹊跷之物。依我看,那毒源并不在我这里,或许在别处也未可知。”
秦蕙兰有些为难道:“郡然也中了毒,我本就是怕老夫人知晓了此事影响身子,才同她一道瞒着的。你若想去各个地方翻找,怕是过于兴师动众了。不如你好好想一想,最近去过哪些地方,我派人去找一找。”
邵敏茹一副很是为老夫人考虑的样子,她叹息了一声道:“既然要顾虑祖母的身子,那地方怕是不能找的。罢了,或许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毒物,待我吃几幅大夫开的方子也就罢了。”
既然她这样说,秦蕙兰又岂能为了老夫人再坐视不理呢。她只得道:“你去了哪里,若是方便,我这便派人去找。”
“只要夫人能够做到不声张,倒也是容易的。只是夫人与她关系甚好,怕是不愿意罢了。”邵敏茹说着便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也不好为难夫人。”
秦蕙兰听她这样说,已然猜到邵敏茹说的人便是赵郡然了。说到底,她此番作为还是为了对付赵郡然。
所幸赵郡然已经猜到了邵敏茹的意图,事先关照了秦蕙兰,只要顺着邵敏茹的意思来,瞧一瞧她究竟要使出什么花样来。
想到这里,秦蕙兰便问邵敏茹道:“不知你去郡然那里所谓何事?”
“我是想要问一问郡然,祖母的身子究竟何时才能够好起来。祖母如此虚弱,我很是为她担忧。”邵敏茹说着,脸上不禁浮起一抹忧心忡忡的神色。
老夫人的病症,赵郡然早已经向众人一五一十述说了,邵敏茹也是在场的。她如此说,很显然是在撒谎。但既然赵郡然想要看看她的意图,秦蕙兰顺势道:“你放心,我这便带人去郡然房里找找。”
邵敏茹拿帕子掩着嘴咳嗽了两声,含笑道:“还是我带她们一道过去吧,我接触过哪些东西,自己最是清楚。”
秦蕙兰并未推脱,她点了点头,吩咐张妈妈在一旁服侍着。她对邵敏茹道:“那么你们先过去,我随后便道。”
几人轻手轻脚进了寿缘堂,因自打老夫人生病之后,便常常紧闭房门,此刻倒也是也曾闻得院子里有所动静。
张妈妈叩开了赵郡然的门,对她道:“大小姐丢了一件东西,并不记得是丢在何处了,只记得昨日来过赵小姐房中,因此便带人过来找找。”
赵郡然有些疑惑地看了邵敏茹一眼,似笑非笑道:“大小姐来过我这里?我倒是不记得了。”
邵敏茹的眼底划过一抹冰冷的神色,很快却又换上了一副无辜的神情。她柔声道:“郡然妹妹这么快便不记得了?昨日我还来你房中小坐了片刻,你对我说了不少照顾祖母的注意事项呢。”
“既然你说来过我房中,我就当你来过便是了,你想找什么东西,赶紧进来找吧。”赵郡然说着话,已然测过身子让到了一旁。
邵敏茹带人进了屋子,指挥着丫鬟们在赵郡然房里翻找着。她们将衣柜、书柜都打开来翻找了,就连床底下也不曾放过。
赵郡然坐在桌边,倒也不曾阻拦,只是慢慢喝着茶,看着丫鬟们忙碌着,像是当这些人并不存在一般。
海兰随侍在一旁,也不曾阻拦那些人在房里肆意翻找。
过了许久,丫鬟们也不曾找见什么可疑之物。然而就在张妈妈正要劝说邵敏茹放弃寻找的时候,她忽然指着一个枕头道:“这不是我房里的枕头吗?这上面的花还是我母亲绣的呢,怎么会在你这里?”
张妈妈闻言不禁看向邵敏茹,就见她指着衣柜里的一个绣花枕头。张妈妈赶紧将那枕头拿出来,就看到邵敏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赵郡然唇角带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道:“这个枕头我也不清楚是哪里来的,既然大小姐说是前夫人绣的,那便送。”
邵敏茹道:“这本是我房里的,这个枕头我已经用了好些年了,为何无缘无故会出现在你的房里呢?”
张妈妈看了赵郡然一眼,心下有些奇怪,赵郡然为何无端端地拿走邵敏茹的枕头呢?
不等她弄明白,邵敏茹已然对张妈妈道:“既然枕头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或许有什么蹊跷也未可知,你快将方大夫请回来,让他看一看。”她说着话,便刻意后退了几步,拿帕子掩着口鼻,作势咳嗽。
就在这时候,秦蕙兰忽然进了房间,问道:“敏茹可曾找见什么?”
邵敏茹眸子一转,下意识对秦蕙兰道:“我房里的枕头无缘无故在郡然这里,倒是十分蹊跷,夫人替我瞧瞧这个枕头可有古怪。”
赵郡然作势疑惑道:“大小姐不是丢了物件来我房里找的吗?这个架势,瞧着可不像是丢东西,倒像是来搜赃物的。”
邵敏茹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后吩咐将枕头送到秦蕙兰面前去。
张妈妈深怕那枕头有什么古怪,赶紧往前一步将丫鬟烂了下来,她呵斥道:“夫人怀有身孕,若是这枕头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伤到了夫人,你担待得起吗?”
邵敏茹冷笑道:“张妈妈的意思,也是觉得赵小姐在这枕头里放了毒物了。”说罢她对赵郡然道,“大夫说我中了毒,我思来想去,这府里便只有你想让我死,因此便来你房里找找线索。”
赵郡然的脸上挂着一抹轻轻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