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长在瀑布的边上,至少偏离瀑布两米远。
也就是说,我掉落下来那个点,绝对不和这颗树在一条线上。
要想落在这棵树上,必须从河岸一两米开外的地方跳下去才行。
莫非我在下落时,横移出了四五米远!
这怎么可能!
我看了看依然张开的双臂,心神闪动,心想,难道我刚才使出了舞雀变,生生飞了四五米!
不敢想象!
我感觉了一下,浑身仍然一丝力气也没有。
没有一丝力气,怎么可能飞起来。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把王种茧蛹抱在怀里,这才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我发现这个瀑布少说也有四十米高,这棵树恰是位于中段的位置,不上不下。
估摸一下,要想爬到上方,直线距离至少也得爬十五米。
我仔细看了看上方的岩壁,常年水流冲刷,堪比鹅卵石般润滑,想找个支撑点都费劲。
要想攀岩上去,除了理论上的可能性,难度系数高的吓死人,攀岩专家见了也得发愁。
偏头看了看下面,瀑布冲到下方,水气翻腾,氤氲笼罩四方,看不清下方究竟是怎样一个状况。
但是,上方河岸两侧岩石如倒刺,突兀嶙峋,下方不用想,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要是掉下去,一定摔得比吉田惠子更惨,基本上就一命呜呼了。
这样一来,我上也不是,下也不成。
他么的,真是倒了血霉,彻底陷入困境。
我抱起王种茧蛹,憋屈的苦笑道:“这可全是为了救你呀,你可要保佑我能躲过这一劫。”
茧蛹好似听懂了我的话,产生了强烈的反应,接连鼓动了三下。
“洪荒血脉,果真神奇!”
我哈哈笑了笑,把王种抱在怀里,心想现在浑身没力气,不如歇一会儿再作打算。
忽的,我想起了千柔,想起了见素,想起了大师兄和文仁,个个重伤的,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不过,我不是很担心,从王后的大池子里带走的绿液在他们手上,疗伤应该问题不大,只盼他们出来时,能尽快找到我。
抱着这样乐观的想法,疲惫、伤痛,化作沉沉的睡意,骤然涌来,我只眨了一下眼睛,就睡着了。
感觉只是过了一秒,我打了一个哆嗦,徒然睁开了双眼,一看,天边一轮红日正在西沉,云彩愤怒的烧起来,晕染的大地一片艳红。
有一抹艳红倾洒在了瀑布上,乍一看,河水宛若在血管里奔流的新鲜血液,轰隆隆地奏出一曲豪迈的歌曲。
血河当歌,我还未死。
原来夕阳真的可以如此美丽,原来瀑布真的可以如此雄壮,原来我的人生还可以如此精彩。
这一觉,不知不觉竟睡了一个下午,醒来后精神充足,尽管浑身酸痛无比,但至少有力气。
我向上看去,不见任何人的影子,心中很是失望。
千柔他们呢,为什么还没来救我?
接下来,我不得不思考该如何脱离此处,站了起来,我沿着树干直走,向树根部位移了过去,来到岩壁前。
触手摸了摸,鈤,满是青苔,真他么的滑,根本不可能攀岩。
一阵猛风袭来。
我鈤,接近傍晚,气温下降,起强风了。
我的身体接连狠狠摇晃了三五下才稳住,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蹲了下来,骑在树干上,不敢乱动了。
苦思半天,仍是想不出脱身之策,满心着急,只好大喊救命,希望千柔他们就在上边,能听到我的大喊。
可是,瀑布轰隆隆个不停,我与它比嗓门,加个扩音器照样输,顿时无语了,心想难道真的要完蛋了么。
人在逼急的时候,没有选择的时候,多半是采取冒险的行动。
我看了看下方,高悬如斯,脚底不禁发麻,心中忍不住胡思乱想,要不跳下去试试。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下方,这个高度只让我倒抽冷气,两腿发软,根本不敢跳下去,想做一根绳子顺下去,可满眼张望,连一根藤蔓都找不到。
我绝望了,骑在树干上,郁闷的要死。
“小左左,你在哪里?”
直过了半个小时,我忽然听到了一声嘶哑的呼喊,猛地仰头看去,一抹倩影站在瀑布边上,声嘶力竭。
“千柔!”我扯起嗓门大喊,这一刻,泪水灌满我的眼眶。
千柔跪倒下来,一眼看到了我,她做出了擦泪的动作,回头喊了一句,不一会儿,见素,大师兄和文仁都出现了。
“小左左,你真会找地方躲迷藏,害得我们好找。”大师兄骂骂咧咧地大笑,我看到他的眼睛是湿润的。
他们放下麻绳,我接住,盘系在腰间,他们开始拉动,一点点把我往上拉。
孰料,还没拉出半米,强风再度袭来,把我吹得四处打转,飞来飞去,一个不慎,撞在了岩壁上,疼得我呲牙咧嘴,差点松开了嘴,把王种茧蛹弄掉了。
上方的四个人也吓了一大跳,不敢拉了,我忍了忍,冲他们竖起大拇指,他们这才再次拉动。
不一会儿,狗鈤的狂风横扫过来,把我一下子给吹飞。
我如同乱风中的风筝,彻底找不着北,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晕头转向,比死还难受。
我晕了,连反抗和挣扎也不能。
头一仰,我浑身发软,任凭狂风肆虐我,急剧扩张的瞳孔,倒映出血红的天,血红的云,还有燃烧般的血红光线,从无限高远的天空落下,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