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得不错,前方的河道变向了。
只是,不是那种急转向,河道改变的弧度很小,一点点变弯,一时间很难察觉,我们也是走出很长一段距离,直走到弧度的拐点附近,才看到一段明显的转角。
那个转角最剧烈的地方便是拐点。
而拐点附近,河岸两侧的地形就更复杂了,外侧河岸急剧收窄,变得不能通行,内侧河岸反而变得开阔,不对称感非常强烈。
见过河道转折点的人可能都有这样的印象,河水的冲击的力量基本由外侧河岸承受,外侧的水流更为湍急和澎湃,内侧那边恰好相反,要平静地多。
我们深感幸运,多亏了李牧之前的指点,我们走的是内侧河岸这边,不然的话,我们现在面临的前方必然是无路可走,只能干傻眼在对岸,焦头烂额了。
我们对视一眼,向那个拐点走去,只见前方越来越开阔,一转角,远远可瞧见拐点的内侧河岸上有一处较大的河滩地。
可是,刚走出十几米,我的脊背猛然一阵发冷,浑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尸气!
异常凶猛的尸气,从那个河滩地方向弥散过来!
入道门以来,第一次碰到如此强烈的尸气,我的心底不禁泛起一阵恶寒,忙抬头看看河滩地的地势,这一看,吓得我心脏直抽搐,惊呼:“阴龙肚穴!”
好一方凶煞的养尸地!
地下暗河如一条巨龙盘卧地底,凝地煞而成阴,故而这是一条阴龙,河滩地恰好位于这条阴龙肚脐眼的位置,聚阴藏煞,凝而不散,真乃是一处人间少有的绝世养尸地。
这等养尸地养出来的粽子,绝逼个个是凶尸,凶煞狠厉非常不说,还可能养出是一些罕见的尸变品种,如无皮血尸、尖叫活跳尸、绿眼荫尸等。
我师父一生行走江湖,也没碰到过“阴龙肚穴”,不过,他对我提起过,南派的一位道行匪浅的前辈曾撞见过一次,还不小心惊醒了尸穴里粽子,当先跳出来的就是两头绿眼荫尸。
我问师父,那位前辈有没有毁掉那个“阴龙肚穴”,师父直翻白眼,摆摆手对我说:“毁什么毁,那位前辈一看到那景象,吓得三魂皆冒,拔腿就逃了,你要是以后有机会遇见,啥都别想,赶紧逃命。”
我打了一个激灵,急忙停了下来,把这件事对大师兄和千柔说了。
他们一听,吓得不轻,千柔不太了解“阴龙肚穴”的恐怖,倒还感触不深,大师兄却和我一样深知它的厉害,脸色变得很难看。
千柔看我们的表情,想了想,疑惑道:“既然前面那个河滩这么危险,石溪道观那群人是怎么过去的呢?”
我听了,心说对啊,他们的本事又没通天,怎么过去的呢,难道是从河里游过去的?瞅了一下河里的急流,觉得可能性不大。
这时候,大师兄拿出了手电筒,向前方照了去,我们一看,不禁呆了一下,只见河滩边缘那儿,突兀地驾着一座拱形石桥,长度恰好横跨过整个河滩。
只要通过这座拱形石桥,我们就可以不用经过下面的河滩地,直接从上方通过去。
我们呆了呆,都觉得不可思议。
修建这座拱形石桥的人,应该就是那些侵华日军,劳动的工人可能都是可怜的中国老百姓。
侵华日军一定深知河滩地的深处,恐怖森森,凶险无比,为了能顺利平安的通过,不得不在河岸边上修了这么一座拱桥。
可是,弄出这么一座拱桥来,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我们不敢想象,只猜测,苦命的中国劳力可能是在汛期,河水上涨得很高,他们浸泡在河水里完成了这项工程,也只有这样,才能不惊动河滩地深处的粽子。
忍不住吞咽了口水,我们相顾无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小心翼翼地向拱桥走去,每一步着地的时候都异常轻盈,不敢弄出大的响动。
噗通!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身后不远处,猛地响起重物落水的声响,转头一看,我们全部脸色大变,如置冰窖。
转头的那一刹那,大师兄的手电筒也照了过去,我们恰好瞥见滔滔河水里蓬起巨大的水花,水花中心,有一个庞大的青色身影在起起伏伏。
那个青色身影的轮廓,赫然是杀死李牧的怪物。
那个怪物太诡异了,无声无息就追到了这么近的距离,更诡异的是,它没有立即偷袭我们,而是跳进了河水里。
然后,那个怪物的四个前肢在水里不断扑动,向拐点方向游了过来。
我们不知道那个怪物为什么这么做,但我们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内心不禁涌现出强烈的不安,我深感不祥,定睛望了一眼那个怪物,再转头看了看拱桥,心中蓦然一亮,冒出一个奇特的想法:难道那个怪物是想在我们通过拱桥的时候袭击我们?
这个想法一萌生,我的脑子便开始勾勒出这样一幅情景:
假如没有我们这些外来者,这个地下世界便只有那些怪物和养尸地里的凶煞粽子,那么他们的关系肯定是水火不容,互相忌惮,甚至可能达成了一种互不侵犯地盘的默契,井水不犯河水。
地盘的分界线可能就是暗河,那片河滩地是粽子的地盘,河滩地之外的暗河是怪物的地盘,而我们恰好处在河滩地附近,应该在粽子的地盘里,故而那个怪物没有偷袭我们。
如果真是我想的这样,那个怪物便不能在粽子的地盘捕猎我们,可问题是那座拱桥,它是不属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