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思议地瞧着静岚,“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刚才一帮子黑衣警察冲了进来,把少爷带走了。” 静岚又重复了一遍。
她白皙的手心紧紧握着,狠狠地低下了头,不可置信地运转着脑子。
半晌,才道:“爸爸知道了吗?”
“老爷出去办事了,并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帮警察冲进来的时候,家里只有舟姨娘在,舟姨娘与那些警察发生了口角,可仍是抵挡不了那帮警察,我就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少爷带走的。”静岚的声音里带了几丝哭腔,轻扬皓腕,悄悄抹着眼泪。
她沉下心思,飞速运转了自己的想法,“舟姨娘在哪里?”
“舟姨娘见那帮警察抓了少爷,不依不饶,跟着他们去了警署,说是要逼警署放人。”
她扬了扬眉目,甜橙色的唇角随之飞扬,“一直跟在哥哥的身边的马仔里面有几个是可靠的?”
“这……我好像挺听丫头们讨论过,少爷平日里比较信任一个叫阿楷的。” 静岚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问这些要做什么。
她打了个响指,空气中浮动着幽暗的香气,“这阿楷与哥哥的身形可否相像?”
“身形是挺像的,小姐你问这些做什么?”
“当然是要狸猫换太子了!你去把阿楷给我叫来,我带阿楷去牢里将哥哥换出来。”她咬了咬唇,斜斜地倚靠在沙发上。静岚瞬间明白过来,慌忙飞奔去找人,不出一刻钟的功夫,便将那阿楷带了过来。
她抬眸打量着阿楷,浓眉大眼,方脸薄唇,算得上中上的长相水平,与哥哥相差甚远,但那身形却的确与苏莱归有六七分的相似。
她倒也不急,仍旧斜靠在沙发上,轻呷了一口红茶,才招手道:“阿楷,今天哥哥被抓走的时候,你可在旁边跟着?”
“是!是属下能力不佳,才让少爷被抓走,三小姐要杀要剐,我毫无怨言,甘愿听候您的处置!”阿楷的声音毫无惧意,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她顿了顿,摊开手心,那粉嫩的纹路在耀眼的明光下愈发清晰,她目光莹莹,粉腮含笑。
阿楷知道她的意思,从腰带上取下配枪,递到了她的掌心。她飞快地上了镗,枪口对准阿楷的眉心。阿楷下意识地闭了眼睛,等待她的处置。
良久,也没传来一阵枪声。
他缓缓睁开眼,瞧她拿着那配枪把玩,他不解地看着她,却听见她如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我只是借你的枪看看,又没说要动手,你弄这么大的仗势做什么。”
“三小姐不杀属下,可是属下的确失职……”
“你的确失了职,不过现在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要不要试试?”她起了身,走到他跟前,那双滢亮的眼眸缓缓地落在他的脸上,散发出一阵灼灼的光线来。
阿楷想也没想,条件反射似的点了头。
“很好,你和我哥哥身形差不多,现在你便陪我去警署,我要用你当替身,将我哥哥换出来。”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记忆中父亲和马仔们说话都会做这个动作,“但是你放心,我救出哥哥后一定也会想办法救你的。”
那阿楷愣了愣,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忙道:“是!一切听三小姐的吩咐!”
静岚为两人叫了车,不知怎地,天竟一下就变了。
刚才的晴空万里,艳阳高挂突然变成了风雨欲来前的昏暗。她蹙了蹙眉,虽不迷信,但这没来由的变化仍让她隐隐不安。
两人下车之时,已雷声阵阵,大雨瓢泼。她加快了脚步,踏入警署之内,身后的阿楷也将鸭舌帽给她戴上,好确保她不要被淋湿。
还未走到警署大堂,她便听到了舟姨娘那尖细的声音。
“你们一天不把我家莱归放出来,我就一天不走!”
“四夫人,你这可不是折煞我们了吗?我们的确是掌握了苏少爷与北方通信的证据,四夫人您也知道,如今形势不好,南方政府打算北上,苏少爷在这个节骨眼去运输药材,可不就是踩了政府的底线吗!”
“我管你什么底线不底线,你们一天不放人,我就一天不走!两天不放人,我就两天不走!”
几个警员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劝说眼前这个泼辣货。
“姨娘。”她在门口唤了一声,阿楷压了压鸭舌帽,尽量不让那些警员瞧见他的面容。
舟姨娘转过身来,见是苏幕遮,便忙握住她的手,声泪俱下,“是我没用,没办法救出来莱归!莱归这是造了什么冤孽,被人冤枉!”
她殷红的指尖一一滑过那些警员的面孔,“你们这一个个不要脸的东西,平日里谁不是仗着有我们莱归给你们撑腰而作威作福,如今倒好,还把他抓起来了!”
“四夫人,您别生气,我们也不想啊,只是这阵子查得太严了,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好!你们有你们要做的事情,我不为难你们。可是我家幕儿和莱归自小一起长大,她现在来了,就是想要见莱归一面,你们说,让不让我们几个进去见!”她杏眼圆睁,双手抱肘。
一个警员为难道:“四夫人,这……这实在是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我看你们就是分明不想让我们进去。”舟姨娘不改脸色,丹唇愈发殷红,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那几个警员实在不想与她纠缠,扬了手,“进去可以,但只能苏三小姐一个人进去。”
“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也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