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冷漠地流转着,屋外的云层变化了方向,隐去了某层深冷的目光。行∧裉涑,没有百花怒放,冷冷的空气存于脚下,如残破的梦境?
苏莱归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四姨怕是误会了。”
“我怎么会误会呢。”舟姨娘微微扬起下巴,弧线美好,眼神明亮。
“我在的确是联系过一个狙击手,可却是为了别的事情。”他顿了顿,道。
舟姨娘丹唇轻挑,“莱归,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这都已经第二次了。上次你瞒着你父亲往北方运输药材,已经惹了他不高兴。”
苏莱归微微锁眉,静静地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不管是运输药材还是找狙击手,都是为了在你父亲面前好好表现,好让他把幕儿嫁给你,是也不是?”
苏莱归默了默,仍是点了头。
舟姨娘叹了口气,又道:“你这孩子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你去找狙击手前怎么也不想想清楚。萧老头老奸巨猾,不可能把慕止然怎么样的,因为他根本不能再去加剧慕、萧两家的矛盾嘛。”
苏莱归张了张嘴,是要否认,可舟姨娘根本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又继续道:“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希望能让慕止然继续与我们联合,可是这结果却是惹得萧老头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到了你父亲身上,你呀你……”
“四姨,你误会了……”
“得,我知道你要面子,打死都是不肯承认的,不认就算了吧。”舟姨娘拍了拍他的肩膀,“莱归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以后这苏家是要交到你手上的,我知道你喜欢幕儿很久了,我肯定是能帮则帮,一定会在老爷面前说你好话的。”
“谢谢四姨。”
舟姨娘摇了摇头,两个手臂环抱在一起,淡淡道:“你以后也别弄这些东西了,你没看你父亲都怀疑到你头上来了,我一介妇人都看明白的事情他也早就看穿了,你呀,就好好跟在你父亲身边,剩下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苏莱归漆黑的眸中掠过一丝亮色的光线来,“四姨此话当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没孩子,一直都把你和幕儿当做亲生的,你们幸福,我就开心。/” 舟姨娘的眸子平静且优雅,看不出情绪的真假,“我知道你做事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但你要小心弄巧成拙,万一最后伤着了老爷,你觉得幕儿她会好受吗?”
苏莱归怔了怔,如梦初醒般,瞳孔紧紧收缩。
舟姨娘丹唇轻扬,笑道:“得了,我就说这么多,你赶紧忙去吧。”
“好。”苏莱归轻轻点头,转身离开了。
舟姨娘看着他的背影,唇角的弧线愈发上扬,竟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来。
日光偏移了方向,时间似液体般流动着,街上人群喧闹,天空掠过飞鸟,站台上涌动着人潮。这里与上海租界何其不同,又何其相似。
荣弦薇早就耐不住累,回去歇息了,只剩苏幕遮还拉着慕止然,兴致勃勃地逛达着。
太阳快要落尽,两人并肩走着,好像走路是件不厌其烦的事情。偶尔累了,就找上一处席地而坐地歇息,微风拂过,一片宁静,轻柔地抚摸着她白皙的面容。
“这里真是挺好的,不过住久了也会无聊的吧。”她目光滢亮,看向远方。
慕止然淡淡一笑,“你才住了两天,就觉得无聊了?”
她嘟了嘟嘴,也不讲话,“很奇怪的心情,想走想留的,很矛盾。”
“人本来就是矛盾的,既想不疯魔不成活,又想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总在渴望,又总在失望。总在接受,又总在拒绝。” 慕止然的目光极为清静与悠远,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瞳孔,掩住了心绪。
苏幕遮笑了笑,道:“每次和你说什么,你就能把我说的话上升一个高度,有意思。”
“也只有你会觉得有意思。”他淡淡地接上了一句话来。
苏幕遮抿了抿唇,偏头道:“司马识焉不是将你视为知己嘛,你说这些他不爱听吗?”
“司马兄台只是欣赏我在诗文上的一些见解罢了。”
“就是他只听他爱听的,他把你当知己,你却不把他当知己。” 苏幕遮轻轻晃动着身体,似有节奏感一般。
慕止然抬头看着,云层似乎愈发厚重,但他仍能透过那层艳红,看见背后不明亮的光。
“休息好了,走吧。”苏幕遮站起了身来,两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在不同的建筑里,偶尔拐入狭小的巷子中去。碧绿的藤蔓在红砖上延伸,一朵紫色的花妖娆地随风扭动身子。
远处传来一阵钢琴声音,她听得入迷,他修长的手指跟着旋律轻轻动着。
“你喝过酒吗?”苏幕遮突然不知道那根弦搭错了,偏头问他。
他轻蹙眉头,知道苏幕遮问的不是红酒,也不是香槟,因为这些东西他们在舞会上经常会喝。她问的,应该是啤酒。
他摇了摇头,轻笑道:“你呢?”
“我也没有,我看那边有卖的,我们喝一喝怎么样?”
他点了点头,买了两瓶过来。小巷子里的灯光并不浓烈,两人拎着酒瓶,边走边喝,头顶星空璀璨,月光淡雅又不庶胧。微风在巷子里带着一股孤独的凉,弥散了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不好喝。”她蹙了眉头,把酒瓶放到了一边去,“一点儿也不甜。”
他笑了笑,低眸望她,那眸中的光在黑夜中依旧澈亮,但却如深刻的漩涡,像要随时将她吸卷入身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