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颖萱负责女官人事,但她性格冷淡,只知道把自己所负责事项做好,对其他人事关系倒不是很在乎,所以也没多言语。
韩星湖早料到会有反对之声,只是她没想到不是常林自己反对,而是手下之人,这及说明常林平时治理内文学馆的确不错,也印证她没有看错人。“常林,宫里虽不似朝廷,但你们女官之间轮岗,也是常有的事,都是为宫里做事,不在乎哪个职位。你能力强、和属下之间也团结,所以我相信你即使去了尚功局也能做好,皇后娘娘也相信你,所以才选了你。”
常林当然听出韩星湖的言外之意,连忙说道:“多谢韩宫令信任,臣妾一定不辱使命。”
甘宁和刘菊星对视,两人都有些不满韩星湖把长孙皇后抬出来压人,可心里也着实有些恐慌,觉得自己犯了大忌,太过心直口快。
韩星湖让几人回去,又去了尚功局去传达长孙皇后旨意。她看到赵洄倒是没什么反应,便猜想长孙皇后恐怕早就找过赵洄了。
进了内文学馆后,各方面的条件显然要比刚入宫那会儿好,两个人一间屋子,不算宽敞,但两个人住也很富裕。每年按季节制作新衣,月例银子也多了一两。五儿倒是很高兴,她想着把银子都给了塞姑,这次的就可以省下来给林氏买波斯镜子了。/其他五个人听到这些生活起居方面的条例倒是没什么变化,当五儿听到月例银子五两以后发出的低呼声,都去看她。五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老老实实地坐着,再不敢有动静发出。
分屋子的时候,刘菊星安排王悠与江红影同屋,赵盼盼和司马如烟同屋,五儿和谢邈同屋,五儿心里更加高兴了。照顾她们的女史宜章带她们回到居住的采桑园,那是个四合院,北房五间,东房、西房各三间,南边没有房,是个长廊,有几张桌子。院里正中几从湘妃竹,枯绿的枝叶上透着鲜嫩的绿色,暗示春天已经到来,墙角也冒出看不出什么的绿色植物。
宜章指着屋子说:“我住在北房东面第一间,其他四间依次是怡柳、白鹤、碧云和翠楼,她们也都是负责教导你们平常课业的。现在我分配你们的屋子,东房第一间王悠与江红影,第二间赵盼盼和司马如烟,西方第一间,杜五儿和谢邈。我们都住在一个院子里,生活起居上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我。南面长廊那儿,你们平时可以温习功课,也可聊聊天。”
宜章还有其他事情,分配完屋子就让她们个人回屋去收拾,用饭时再带她们去饭堂。
等她一走,江红影就对王悠说:“这可好笑,一个农人的女儿倒娇嫩嫩的,让她去住东房,我们反倒去住西房了。”
王悠和江红影同一天入宫,早就见识过江红影训斥家中奴婢的厉害,再加上她们日后要在一起住几年,她不想得罪江红影让自己日子难过,可她又多个心思:既然大家都知道杜五儿是个农家女,山东谢家又早已凋零衰败,为何还要安排她们两个人住在西方的好位置?反而让她们这些大户小姐住在东房?是上面故意考验她们,还是另有安排?于是她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傍晚的时候东房倒是能看到落日,想必极美的。”
江红影恨铁不成钢地白了王悠一眼,真怀疑她的脑子是不是坏掉的。“那你就自己欣赏美景好了,我反正是不住西房。我去找刘掌事,你们两个去不去?”江红影下巴一样,看向赵盼盼和司马如烟。马上就是夏天了,西房会西晒,房间里会热得很蒸笼一样。再说,东为上,西为下,这样安排不是显然表明五儿在她们至上吗?东边又不是没有空房子,凭什么让她一个农家女住在东房,要不就都住东边,要不就都住西边。
赵盼盼在西北荒漠长大,那里人烟稀少,和她同龄的更是少,她经常和几个兄弟一块玩耍,性格也不拘小节,见江红影问她,直爽地答道:“我觉得倒不错,宽敞明亮的。”说着,竟然背着自己的包袱,径直走进了安排的屋子。她把包袱放好,打开窗子,瞧着还愣在中庭的司马如烟,冲她找找手,“喂,司马如烟,你住哪边?”
司马如烟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看看江红影,又回头看看整冲着自己笑的赵盼盼,低声说句“抱歉”,扭身也进了屋子。
江红影在家中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她祖父是开国郡公江辩,父亲是嫡子承袭爵位,姑母入宫主管尚宫局,她江家谁人不礼让三分,就是王公贵族家的小姐对她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她入宫到尚仪局的时候,和掌事们住在一个院子,身旁总是有巴结她给她洗衣服端饭的,这下到了内文学馆,怎么不但要与人同住下人们才住的西房,还要受这几个没教养的贱婢的无视!江红影咬着牙看着王悠,厉声问道:“你去不去?”
王悠看她实在可怕,更担心自己第一天到内文学馆就惹出事来,索性“哎呦”一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直喊着“疼”。
五儿想要去扶她,谢邈却轻轻拉住了她,“我们也回去吧。”
江红影跺脚道:“你!”她抬起脚就想踢王悠,可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江不月在她到内文学馆前千叮咛万嘱咐她要行事低调,务必要与周围人和睦相处,切不可刁蛮任性,拿出在家里时的做派。可她不像平时打骂丫头那样对待王悠可以,要她住东房绝对不行,她看了王悠一眼,脸色阴沉地走出去,到景园去找刘菊星,可门口的宫女说刘菊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