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玉桃跑过来时,湖面上泛起一连串的泡泡,玉桃急得出了一身冷汗,她拔起那明显被人做了手脚的栏杆,伸到湖水里,很快被一只手抓住,她奋力地往上拉,发现拉上来的竟然是莲香,眼里的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又把栏杆伸到水里,却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湖面上的水泡渐渐变小,玉桃正想着扒着栈道上的木桩下去,就听见“噗通噗通”几声落水的声音,她抬头,见几个侍卫跳进湖里,很快将李丽质和水心抱了上来。
莲香呛出几口水,浑身湿哒哒地坐了起来,她指着水心说道:“玉桃,是她推丽质妹妹下去的,她好坏呀,你怎么还救她,快把她扔进湖里去。”
玉桃脑中一片浑噩,一听莲香这么说,抱起水心就要往湖里扔。却被人拉住胳膊,她一楞,那人说道:“这位女史大人,事情还没查清,万不可贸然行动。”
莲香流着泪,趴在李丽质身上,“妹妹,你快起来呀,告诉他们,是谁要害你。”她侧着身子,挡住众人的视线,右手却在把李丽质往湖里推。
陆景兴又惊又叹,他没想到莲香居然如此大胆,敢在他眼底下明目张胆地要害李丽质。
陆景兴抓着莲香的手,把她往手下一个侍卫那边一推,“看好了。”
那侍卫会意,抬起手打在莲香后脖颈,莲香直直地往后倒去。侍卫一身胳膊,接住她,像身后一甩,抗在肩膀上,莲香头冲下咳出几口水来,侍卫又一甩手,把莲香抱在了怀里。
“你放开我!”莲香发现自己处境之后,挣扎着要下来。可无论她怎么挣扎、踢打、撕咬,那侍卫的胳膊都纹丝不动,她开始哭着喊玉桃,“玉桃,你让他放我下来好不好?我这样好难受。求求你,让她放我下来。”
莲香脸上的面纱被水浸湿了,湿哒哒地凸显出一片凹凸不平的伤痕,再加上她双眼哗啦哗啦地流着泪水,饶是不喜欢她的玉桃也有几分同情她了,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位侍卫大哥,你放下莲香县主吧,她的样子看起来太难受了。”
侍卫看向陆景兴,“老大?”
陆景兴说道:“不可,这位女史大人,我虽然不清楚丽质公主如何坠湖,但刚才可是看得清楚,是莲香县主要推丽质公主到湖里去。你是丽质公主宫里的女史,不但没有保护好公主,反而要妇人之仁要我放了行凶者,是何居心?”
玉桃面色渐渐发白,她从来就没往莲香那边考虑,虽然她觉得莲香整个人阴森森的,但所幸一年见不了一两面,只是不知为何李丽质会这般亲近她。她看看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莲香,又看看振振有词的陆景兴,脑子里一片混沌,唯一清楚的就是,不管丽质公主是怎么坠湖的,她都难辞其咎。
“我想我们现在不是讨论谁害公主坠湖的,当务之急是先救公主。”玉桃看着陆景兴说。
“女史大人你分出轻重缓急就好。”陆景兴回答道。
玉桃明白陆景兴暗指她刚才耽搁时间为莲香求情,要是平时被人这样含沙射影地讽刺,她肯定要理论上一番,可现在,她脑子乱糟糟的,也没心情做口舌之争。
玉桃背起李丽质,陆景兴抱起水心,等他看清水心的样子,不由得眉头一皱。
李丽质坠湖的消息,玉桃不敢隐瞒。回到暖云殿,就把事情告诉了玉梨。玉梨正给李丽质准备午宴的服饰,听她一说,手上的芙蓉白羽长裙一下子落在地上,她握着玉桃的肩膀,再三确认:“你说是莲香县主说水心把公主推进湖里的?”
玉桃眼泪一直往下淌,“我站得远,模模糊糊的没看清,就看到公主掉进了湖里,水心又一推,莲香县主也掉了进去。呜呜,你别问我了,我脑袋都快要炸了。千不该万不该答应公主,去看什么莲香县主。”
“你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公主和莲香县主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见见的。”玉梨放开玉桃,捡起地上的裙子,她摩挲着上面的芙蓉花,眼泪落了下来,“就怕不是水心。”
“玉梨,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玉桃擦擦眼泪。
“玉桃,你该不会不知道莲香县主是什么人吧?”
玉桃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你是说她是装的,她并没有忘记过去的事情,要来报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