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云筝醒了，笑笑向前一步半蹲在病床前轻轻握住妈妈的手臂，“妈，是我，我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都是我不好，好几天都没有来看你了。”
这几天忙着求人帮忙的事情，都没有时间来看看妈妈，连病房被换掉了都不知道。
云筝苦笑了一下，回握住笑笑的手，“没关系，只是苦了你了，你爸爸一走我又病了，家里连一个帮你的人也没有。”
连日来的委屈忽然泛滥，笑笑把头埋在床单里，呜咽，“妈妈，你快点好起来吧。”
云筝闭上眼睛，“笑笑，对不起。”
于此时刻，竟然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了笑笑身上，她却只能拖累。
笑笑坐在床边和妈妈说了许久的话，直到最后云筝因为身体太累想要休息，笑笑才准备离开医院。
也不是她不想在医院多陪一会儿妈妈，只是……手术迫在眉睫，她必须抓紧分分秒秒去给妈妈筹手术费。
雨后的云城天气微凉，笑笑把病房里的窗户关好，盯着妈妈熟睡的脸看了好几分钟才走出病房。
浑身乏力。
笑笑嘴唇有些干涩发白，她轻轻抿了一下嘴，拖着沉重的步伐在医院走廊里走着。她似乎是太累了，走路的时候没有怎么看路，在转角不远处就撞到了人。
对方似乎在和医生谈着什么，被撞之后转过身来，俊脸微诧，“是你？”
笑笑抬起头，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久久没有移开。
看到他穿着普通的洗的发旧的外套，竟然心底浮现了那么一丝的心酸。
笑笑垂眸，盯着他手里拿着的那么一大包药，扯唇微笑，“是我。”
“好久不见了，徐然。”
如果不是今天在医院看到他，笑笑想，她可能都已经快要忘记他了。
现在见面，竟连一丝的尴尬也没有。
尴尬的不是她，是徐然。
是他当初太冲动，如果他冷静自持一点，也许还可以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多一些日子。
只是每个人都会犯错，而他最大的错，就是爱上她。
医生再对着徐然说了几句医嘱就离开了，剩下徐然和笑笑站在医院的转角处，周围只有偶尔路过的护士，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笑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徐然尴尬得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有他越发瘦削的脸，安静地站在他的对面。
沉默了几秒，徐然拿着药的那只手攥得很紧，看着笑笑，他哑声开口，“你在医院？是生病了吗？”
笑笑没有回答他，只是眸光淡淡扫过他的脸，唇畔的笑容明媚得不像话，“你来云城干什么？”
“我妹妹病重……”他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别过脸，不再看向笑笑。似乎是不敢看她的脸。
病重？
他顾左右而言它是因为什么？
他的妹妹似乎一直都是病怏怏的样子。她认识徐然两年之久，他妹妹……看徐然的样子，该是被他妹妹的病给折磨的吧？
笑笑叹了口气，“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不管他现在是多么的山穷水尽，她不也是一样吗？没那么好的心情去关心他的家事。
所以还是早走早好，免得她心又软下来问东问西的。
比如他为什么从海城跑到云城来，比如他妹妹现在怎么样，比如他……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