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她？”西华的声音好似并未同平时不同，舞羽裳略微诧异地抬首，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是否认识舞灵索。
舞羽裳的心却颤了颤，眼眶发酸，却强自扯出一抹笑意，她听见自己用极其淡然的声音说：“当然认识，她是羽裳的姐姐，亲姐姐。”
西华的眼眸略微睁大，墨色的眼底涌出些冰凉的情绪，继而又垂了垂眼皮，再抬起时，所有的情绪全都变成一如既往的淡漠。
“是吗？”他静静地说。
舞羽裳觉得自己的鲜血在体内翻涌，灵魂似乎要冲出身体，告诉他自己的苦衷，自己的心……可那脑中的事实让再沸腾的血液都凝结成冰。既然无论如何都是没有结果的事情，那有何必再徒增困扰呢，让他失望，让他淡漠，却怎么都好过被三界耻笑，同她这么一个妖类有染啊……
唇角依旧带着笑意，连她自己都惊诧自己的演技何时变得这样的好。她轻笑，缓缓道：“她是羽裳的姐姐，羽裳自然也是狐妖，瞒了少尊这么久，不好意思了。”
“我还想着，你或许有自己的苦衷，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看来，却是我想得太多……”西华定定地看着她，声音低沉且沙哑。
舞羽裳轻轻笑出声，眼睛里喷涌而出的东西被她用法力强行逼回去，她呵呵笑道：“难为少尊为羽裳辩驳，只是羽裳却当不起了，羽裳来这里，只是为了帮魔尊殿下盗取神器而已，少尊待羽裳如此好，却让羽裳有些难以为报了，只是羽裳是妖，少尊是仙，妖与仙陌路，羽裳也是各为其主罢了。”
“神器？”西华眼眸里的温度一点点褪去，舞羽裳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努力的保持着面上的笑。
“是啊，莫不是如此，羽裳也不必如此小心谨慎的潜入昆仑，不是么？”
西华的身形忽地闪到舞羽裳面前，舞羽裳面上的笑容僵住，怔愣地看着他微红的双眼，紧抿的唇，唇色略白，连面色的略微的泛白。
舞羽裳禁不住开始发抖，却只能毫不闪躲的看着他的眼睛，让那抹笑，再次浮在自己唇角。
“所以，你从一开始，便只是在骗我罢了，做的每一件事，只是为了我身上的神器罢了，对吗？”西华的声音在风中微微的发抖。
舞羽裳身上的温度一点点消失，整个人如同跌入冰窟一般，可身体却已然失去了控制一般，自顾自的笑着，自顾自的说：“那是自然……否则，羽裳又有什么理由做这些无聊的事呢……”
西华的眼眸骤然收缩，从齿缝间透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是吗！”
舞羽裳微笑，点头。
夜风吹拂着他的发，丝丝的飞舞，舞羽裳看见他的手慢慢抬起，手中的轩辕剑泛着淡淡的光，剑柄垂着一块冰蓝色的琉璃石，在黑夜中闪着幽幽的光。
舞羽裳的面色发白，忍不住稍稍退了一步。
“怎么，恼羞成怒了，你不会想对个女子动手吧？”莫白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嘲讽。
西华冷笑，骤然退一步，冷冷看着莫白玉。
舞羽裳皱起眉，正欲开口，却见莫白玉侧首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道：“既然少尊要拔剑，本神也正好领教一下轩辕剑的锋芒。”末了却又给自己做了个“快走”的口型。
舞羽裳诧异，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拼命的帮自己，如今他所拥有的神力可并没有任何能敌得过西华的可能，难道只是为了保全自己，为他解开封印吗？
舞羽裳也没空多想，退到舞灵索身边，低声道：“姐姐，我和莫白玉挡住少尊，你先离开！”
舞灵索看了她一眼，却并不点头，抬眼看向西华，缓缓道：“请少尊放了羽裳和莫白玉，我可以留下来。”
舞羽裳愣住，怔愣地看着舞灵索，摇头道：“你在说什么，即便是要留下，也是我留下，你以为我费尽心机为了什么！”
莫白玉哼道：“别说笑话，本神难道还需要你们两个小女子来救吗？”
舞灵索垂下眼，沉默。（
舞羽裳明白，眼下即便是和他们三人之力也是斗不过西华的，若是如此，她这么救姐姐，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西华却冷声道：“今日你们没人能离开这里，谁也不行！”
舞羽裳心微沉，咬唇，冷笑道：“既是如此，便请少尊出招吧！”
莫白玉嬉笑道：“再见识了轩辕剑的威力之前，本神可并不想离开！”
舞羽裳抓了抓舞灵索的手，急声道：“趁机快走！”
也不等她回答，舞羽裳上前，停在西华面前，双手微紧，藏在袖中的七彩玲珑戟终是亮了出来。
戟身的七彩流光在黑夜划过绚烂的光华，舞羽裳在西华的双眸中看见自己越来越近的身形，有如渐渐放大的镜，照出自己丑陋不堪的样子。
西华却并未有任何动作，他只是看着舞羽裳慢慢接近，连脚步都未移动。
舞羽裳想，她这无形无力的一击，所表现出的也应该只是自己奋力表现出的决绝而已，同西华的决绝。可她没想到的是，西华没有动，而自己却动的太过使力。
背后突然透过一股巨大的力道，顺着她的背脊传到她的手上，七彩玲珑戟爆发出夺目的光彩，手被一股大力牵引着突然向前，西华的眼眸蓦然睁大，鲜红的血飞溅在舞羽裳的面颊上，舞羽裳愣住，怔愣地看着手中被鲜血染红的戟，戟身插在西华的胸口，那鲜红的血将戟身的七彩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