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些,她的眼眶微红,低低道:“是我的错……是我执意不肯去求师尊的……若是我不那么固执,他也不会瞒着我离开,他们……他们或许也不会被困在那里……”
紫衣女子伸出手抓这她扶在桌边,已经紧紧攥成拳的手,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不怪你,你明明知道,就算你去求陆压道君,依道君的脾气,他是不会插手三界之中的事情的,更何况若是让鸿钧老祖知道你有了女儿,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即便是道君愿意插手,也于事无补了!”
我一瞬间脑袋嗡鸣一声,那紫衣女子的话如同雷鸣一般在我脑中炸开,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那女子,再看着那紫衣女子怀里的娃儿,刹那间,连思绪都似乎停滞。
她是玄女……那娃儿……是我?
我僵直了身子慢慢走到那紫衣女子身后,定定地看着她怀里的小娃儿,那娃儿手舞足蹈的伸出两条莲藕一般的小胳膊,在她的右臂上,一道淡红色的弯月形印记随着那只摆动的胳膊忽闪在我眼前。
我下意识的伸手捂着自己的右臂,无措的后退两步,抬眼看着双目无神,坐在那里的那女子……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我也曾在脑中描绘过千百遍,她的样子,我猜想她或许是温柔如水的,或许是高贵典雅的,可我从没料到,她会真正的出现在我面前,我能有机会看到她的模样,听听她的声音。
我从来不知道,当梦想变成现实的时候,也会让人流泪,我的眼前变得模糊,腥咸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嘴角,那苦涩中带着丝丝甘甜,我甚至扬起嘴角,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又愣了愣,忽然想起来,若是眼前的女子是玄女,之前的男子是魔神蚩尤,那我……我睁大了眼,再次僵愣在当场,难以置信自己脑子里想的一切,那个我一直猜想的父亲,竟是蚩尤!那蚩晏息又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蚩晏息凡间的那个屋子,同眼前的这间一模一样,若是如此,难道蚩晏息的娘也是玄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被这一系列的发现惊得回不过神来,直到那玄女再次开口才稍稍缓过神。
玄女接过紫衣女子怀里的娃儿,垂眼看着,神色越发的苦涩。
“我一心想过凡人那般平凡的日子,可到头来连这孩子也不能逃过冥冥之中的命运,我已经对不起息儿了,怎么能再对不起她,可是,我一个人在这里根本一天都活不下去,我想去找他,发疯的想,我该怎么办,女娲姐姐……我到底该怎么办……”玄女垂首哭泣,眼泪点点滴滴落在那娃儿的脸颊上,娃儿终于扁嘴哭出声来。
我还来不及想清楚她这段话的意思,便被那哭声震得双耳嗡鸣,忍不住瞪了那娃儿一眼,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从小就没什么眼力劲,这么不惹人爱,也是情有可原的。
玄女停止了哭泣,低低的说了些什么,哄着娃儿,我才来得及将自己刚听到的一切理出头绪。眼前的那紫衣女子竟就是女娲娘娘,而玄女口中的“息儿”说的是不是蚩晏息呢?我不能确定,只因若是事实如此,真的是十分说不通的。
首先,传言中,蚩晏息的娘是名凡人,而这一点蚩晏息自己也是承认了的,而且,我明明记得,在那座凤栖城中,蚩晏息的家里,他的神色和话语已经说明了,传言是正确的,而且,莫白玉也说过,蚩晏息的娘如今是被妖魔界的元老们藏起来了,蚩晏息那么拼命的去找方法打开众神封印,不仅仅是为了蚩尤,也是为了他娘。可是如今听玄女和女娲的对话,蚩晏息的娘似乎也是玄女,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时想不明白,只能继续看下去。
大声哭泣的娃儿终于停止了哭泣,没了声音,看样子是睡着了。玄女将娃儿放在床边的小摇床上,轻轻的摇了几下,回到桌旁坐下。[看本书请到
女娲叹了口气道:“我也明白,凭他们几人的力量是堵不住那个缺口的,可是你我如今又脱不开身,鸿钧用西华要挟我,你如今也离不开羽裳,若是加上你我,说不定还有几分胜算!”
我闻言愕然愣住,女娲同西华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说呢?
还未想清楚,门外竟忽然响起轻轻的叩门声,女娲和玄女均是一愣,玄女扬声问:“是谁?”
门却已然被缓缓推开,待看清门外的人时,我,连带着玄女和女娲均愣住了。
那人着一件灰色道袍,手里拿着一柄拂尘,斜挂在臂弯上,一头发灰白相交,面容倒是红润,眼眸微微弯着,看起来很是和善,可眼底深邃无比,似乎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人,竟是鸿钧老祖的大徒弟,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推门踏进屋里,玄女和女娲的神色由怔愣变成警惕,女娲站起身,挡在玄女面前,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太上老君温吞吞的笑了笑,慢慢踱进屋里,四下看了一眼,开口道:“没想到,玄女你还真的能在这样的地方住下去。”
玄女冷冷地看着他,不屑道:“不过是比凡人多活了些年岁而已,玄女从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这里凡人住的,我为何住不得?”
太上老君呵呵笑道:“玄女娘娘的心境竟已到了如此阔达的地步,倒是老道我,显得有些俗气了。”
女娲皱起柳眉:“莫要说这些无关痛痒的废话,你有什么目的最好赶快开口,我们如今的交情还够不上说这些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