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后是一张纯粹白色的石床,石床上蕴漾着雾气,飘散的却好似是微微温暖的气息。(
一种不曾见过的藤蔓将整个洞府蔓延,让洞府中充斥着一股奇异的香气,随着呼吸进入体内的时候,让整个身体都渐渐放松了下来。
西华坐在几块凸起的岩石上,神色更显疲惫。
我知道,他的法力和心神还都系在我身上的禁制上,他本就几乎耗尽全身的法力,如今根本就是在硬撑,如此下去,即便是我不主动冲开禁制,他也会因为心力交瘁而失了仙身。
正想着,一团光晕冲着我而来,我条件反射的要抵抗,却忽然生生停住,任由那团光晕笼罩了我的全身,身上的束缚更加紧实了些,我垂眼看见缩小成指尖大小的炼妖壶挂在我的脖颈,凤儿拍了拍手,转首向西华道:“少尊放心,她就算再厉害,也冲不开两件神器加持在一起的禁制!”
西华略略皱眉,起身伸手探向我的脉息,我正呆愣着,没来得及躲开,便被他握住了手腕,细细的探查了一阵,似乎是在确定两重禁制是不是牢靠,又似乎只是担心这两重禁制会对我造成伤害,待探查清楚了,才松了口气,垂下紧握的手,点了点头道:“不要妄动真气就不会有事。”
我张口欲言,终是没有狠得下心再伤害他。
西华终于累的倒下了,沉沉的睡了许久都没有醒转的迹象,甚至在夜里的时候,他的体温忽然升高,苍白的脸透出病态的红晕,时不时的撕心裂肺的咳上许久。
凤儿完全失了方寸,无措地向我求助,而我,早就忍耐不住了,便顺着她的意思去照顾西华,我却没有看到,当我接过她手中的布巾时,凤儿面上露出的诡异的笑容。
我急急的往返在水潭和蕴漾着温热气息的白玉温床之间,将布巾不停的换着放在西华的额头上,间或撬开他的牙关,将凤儿用真气煮好的混着姜片的热水稍稍吹凉了灌进西华的嘴里。
我从来不知道,仙人也是会生病发热的,这种凡人才会得的疾病落在西华身上,竟是如此的难以对抗,我眼瞅着西华撕心裂肺的咳着,犹如梦呓一般的呓语着,紧闭着的双眼好似魔咒一般紧紧地捆绑着我的心,让我除了他不能思考任何问题。
因为西华的高热是因为丧失太多真气造成的,他的真气又偏属寒性,唯一可以动用法力的凤儿,身上的真力却是完全纯粹的火属性,若是让她渡些真气给西华,势必会加重他的病情,而我也不敢妄动的试着挣脱身上的禁制,只因为西华用的是轩辕剑,而轩辕剑上本就牵连着他的心神,稍一妄动,不管挣不挣得脱这禁制,西华都会被反噬而受更加重的内伤。
就在我和凤儿完全没有办法的时候,西华终于开始慢慢退热了,或许是我换的凉布巾起了作用,或许是这个神奇的白玉温床有什么奇效,西华的高热,终于是慢慢退下去了,我和凤儿长长的吁了口气,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
“你明明这么关心少尊,刚才为何要那么说话?”凤儿开口问。
我沉默着,犹豫自己应不应该跟她说些什么,凤儿继续追问:“不管你要做什么,你都不应该瞒着我,也不应该瞒着少尊,他是真的为你好的!”
我在心底苦笑着,抬眼平静而冷漠地看着她,不温不热道:“你之前说我的心是冷的,没错,正是如此,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现在的我早已经不是以前你认识的舞羽裳,现在的舞羽裳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冷漠无情的人。我之所以会救西华,一是因为我没必要让他死,二是……”我稍稍顿了顿,冷冷笑着道:“若是他没了力气,谁来帮我将这鬼禁制打开呢?”
我的声音顿住,只因为话音刚落的时候,看见了西华睁开的双眼,那双眼睛因为发热微微泛着红色,带着病态疲惫的眉眼里浮现出一丝黯然与落寞,那样的神色给他的眉眼间更添了几分疲惫来,恍然间,我的心刺痛,悔意翻涌而来,将就要脱口而出的抱歉吞了回去,我将面上所有的表情都收起来,连同目光,一起收起来。 [
听凤儿说,这个洞府是太乙真人得道之前静修的地方,本来洞府前是一座树木葱郁,山清水秀的灵妙之山,可是就因为一两百年前太乙真人没事说错话气毛了玉鼎真人,被逼的躲到这里,都没能逃脱玉鼎真人的斩仙剑,即便是被其他几个金仙拉着,斩仙剑还是险险的将这洞府前的整座山齐齐切了,一剑挑开,这洞府便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洞府前是齐齐的悬崖,深不见底,对面是一座诡异的山峰,一半是绝对平齐的切口,另一半是树木葱郁,春意盎然的山坡。
鉴于此,这座洞府不能腾云驾雾,便不能离开,而我如今被禁锢了全身的法力,自然没能力做这样的事,而西华在我愤愤的要求他解开我身上的禁制的时候,只是抬起手,下一刻,手指前如同烟花一般冒出一簇法力的光晕,然后他皱着眉轻咳着,似乎要继续,我只能咬牙阻止他。
我敢保证,西华绝对是故意的!因为在我阻止他之后,我分明看见他的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虽然很淡,可是犹豫他脸上的表情本就不多,所以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那是一抹奸计得逞的笑……
我只能转而去求凤儿,可是任凭我口舌生花,抑或是哭诉哀求,她都铁了心一样,态度十分坚决的不予理会。
而对于我而言,且不论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