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你值守的时辰了呢,妹妹本要代你值守,可是御林军统领却将妹妹赶出了御书房。”
苏芸就起身笑说:“这便是宫中规矩,姐姐知道你是为姐姐好,可是却也不要以身犯险,在这宫中处处还是小心为上!”
孟淳就答应了,苏芸就起身朝御书房而去!
苏芸对程毋庸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假,她倒是也觉得晚间当值其实应该更加轻松一点,到了御书房院落门前,御林军上前喝问:“什么人?”
苏芸赶紧亮出腰牌来说到:“御书房新晋才人苏芸!”
御林军不再追问,立即放行,苏芸就踏步进了大门,看着红墙黄瓦悠悠叹出一口气来!
御书房原本没有女子当值的惯例,正是因为慕容海为女皇,因此新增了这么一条律例,而苏芸与孟淳便是御书房第一任才人。
她们的任务也是简便,无非就是皇上驾临御书房之前或者离开之后整理书房,皇上批阅奏折时从旁研磨,有大臣觐见则端茶倒水。
苏芸来的时候已经时候晚膳之后,想必皇上已经回了寝宫去了,循例她仍旧是要进入御书房整理一下,而后才能到值房中当值。
进入御书房苏芸抬头便看见御座上高悬的“天下一统”四个大字,苏芸心中思虑,看来当今皇上虽然是个女流,却是心怀天下的。
走到御书案前整理奏章,按照封面所书的奏事要略分门别类放好了,苏芸猛然间看到书案右侧角落里有一张废纸,上面隐约写着“七大世家”四个字。
七大世家,若非苏家也是七大世家之一苏芸万万不会对这么一张字条感兴趣,可是苏家的遭遇仍历历在目,自己偏偏在皇上的御书案上发现了这么一张字条,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就将字条拉至近前仔细端详。
纸条上原来分列着七大世家的姓氏,分别为公孙、慕容、云家、苏家、贾家、叶家、孔家,而鲜红的朱砂在苏家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苏芸心中一惊,原来皇帝早已知道了苏家的事,她顺着思路想下去,顿时一阵眩晕,难不成苏家遭难正是皇上的意思?
她不敢再想,赶紧将那字条原原本本放回去,整理了书案之后悄悄退了出去。
次日起来苏芸从值房中出来,外面御林军正在换值,她茫然听到程毋庸的尖细嗓音响起:“皇上驾到!”
而后便是御林军齐刷刷跪倒的声音,紧接着是齐声叫到:“恭迎圣驾!”
苏芸赶紧从值房出来,就在值房门前跪下,低下头去,听着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自己面前,一双精致的朝靴就在自己眼前。
“才人苏氏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芸无师自通地说到,虽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可是在戏文里恭迎皇上的折子看得多了,她只管依葫芦画瓢,而且外面御林军的话言犹在耳呢。
慕容海的声音响起,语气倒是柔和的多:“随朕进来!”
苏芸茫然抬头,慕容海已经率先进了御书房了,程毋庸对着苏芸点头微笑,苏芸就起身跟在程毋庸身后进了御书房。
慕容海绕过御书案在御座上坐下,看着书案上分门别类的奏章点头微笑问到:“这些都是你整理的?”
“回陛下,正是,才人粗鄙,不知可是整理的对呢!”苏芸赶紧回说。
慕容海笑说:“很好,你小小年纪能做得一手好账目朕心甚慰,今儿见你还能将六部奏章清楚地分开也是难为你了!”
苏芸跪下说到:“才人也是揣度了圣意,皇上谬赞了,而且才人将这些奏章按照先急后缓的次序摆放了,若是有不妥之处请陛下责罚。”
慕容海一愣,她倒是没有发觉,原来这奏折不仅分了门类,原来还有轻重缓急的次序。
程毋庸在一旁冷冷说到:“大胆,你一个小小才人,可知揣度圣意便是死罪?”
他明里是在训斥苏芸,暗里却是要在慕容海面前夸赞她,新晋御书房就能摸清里面头绪,换做她人没有个十天半月哪里就有如此眼力了。
慕容海摆摆手说:“好了,你却来吓她做什么,朕还不曾怪罪呢!”
程毋庸就告罪退到一边,慕容海翻阅了几本奏折,却不曾批阅,想来是不时就要早朝,她只是看看各部司衙门都上奏了些什么,看着看着却悠悠叹息了一声。
苏芸和程毋庸偷偷对视了一眼,慕容海站起身来苦笑到:“废话连篇,他们哪里懂得微言大义之理,且朕如今忧心的又哪里是这些蝇头小事呢!”
“程毋庸,你可知道朕的心思,如今朕的心头之患在何处你却猜的出来吗?”慕容海喃喃自语之际突然转向程毋庸问到,程毋庸不想皇上会突然问自己,赶紧跪下说到:“奴才浅薄,哪里猜得到圣上的心思,且宦官不得干政是太宗立下的规矩,老奴更是不敢妄言了。”
慕容海苦笑一声说:“朕就知道问了你也是白问!”说着话却走到苏芸面前定定看着她说:“你说来朕听听。”
程毋庸轻轻咳嗽了一声,自然是在提点苏芸不要胡言乱语,慕容海却是听出来了,冷冷说到:“问你也是没有见识,你却还不要别人说话吗?”
“奴才不敢!”程毋庸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出声了,苏芸跪下说到:“才人若是不说便是欺君,若是说了不免有揣测圣意之嫌,仍是死罪,奴婢也是无奈!”
“朕恕你无罪,你只管说来就是了!”慕容海明显已经有了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