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吴大夫愿不愿意,三天后,还是和虞林氏一起上路。
虞家有二辆马车,一辆载人一辆载细软、衣物等家当,而吴家的更多,除了细软,还有一大批要用到的药材等物,足足装了四辆马车,加上自乘的马车,两家人合起来有七辆马车那么多。
加上请来作护卫的人,浩浩荡荡形成一个小型的车队。
虽说这是大明的天下,但还有不少流寇,特别是那些被戚家军打散的海寇暗到处流窜,不能不防,于是虞林氏听从虞进的劝告,请了一队护卫。
这事都不用惊动温胜,邓勇介绍了几个,再写一封介绍信,很快就解决了这件事。
反正也不急,就权当旅游,一行人就从余姚上路,向京城进发。
很快,原来满心欢喜的吴大夫就成了孤家寡人。
先是吴萱隔三差五去找虞林氏,美其名曰怕触动虞林氏的伤口,替她护理,慢慢吴夫人也跑到虞家的马车唠嗑,一来二去,四个女人就打成一片,后来干脆玩起叶子牌,嘻嘻哈哈的,一路也不枯燥。
只是害了吴大夫,照看车队、打点食宿什么的,全是他一个人包圆,跑前跑后,别提多郁闷。
吴大夫在路上倍感寂寞,而远在京城的虞进,却感到京读越来越热闹。
很简单,科举会试。
明代正式科举考试分为乡试、会试、殿试sān_jí,乡试是由南、北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举行的地方考试。地点在南、北京府、布政使司驻地。每三年一次,逢子、卯、午、酉年举行,又叫乡闱。
会试于乡试的第二年即逢丑、辰、未、戌年举行,按照惯例,全国举人在京师会试,考期在春季二月,故称春闱。
这个关系考生前途命运的会试,分三场,分别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举行。
今年是嘉靖四十四年。是科举年,也叫乙丑科,一时间,京城举人云集。平日难得一见的举人,在京城比比皆是,有人夸张地说:在街上抛几块砖头,砸中十人,十个人中有有六七个是举人。
说不定。某个蹲在街边啃大饼的,就是某地高高在上的举人老爷。
虞进上街买东西时,发现人们谈论的话题,都是与科举有关,有人讨论主才考官的喜好、有人交流学习心得,也有人在为某一个话题发生争议,其中有不少是即将要参加考试的举子。
这些举子,有的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有的是白老苍苍的老叟,大多都是中年大叔。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是从千军万军中杀出来,无论如何,寒窗总算没有白读。
“这举人真是多啊。”走累后,虞进携着青儿,在邓勇和张奔的保护下在一间茶楼休息,看到那些举人打扮的书生,不由心生感叹。
邓勇笑着附和道:“那是,三年才考一次,这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不管怎么说。这些读书人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有功名了,无论考得怎么样,他们算是熬出头了。”张奔也笑着的说。
青儿有些突然饶有兴趣地瞄了虞进一眼。开口说道:“少爷,要是你去参加科举,说不定此刻,你也是其中一员的,保不准,你也可以金榜题名。”
一直以来。青儿都觉得到虞进的才学,不去考取科举是浪费。
无翰不阁,说的是,能进内阁的人,都是从翰林院里出来的,没有这个经历,就没有进内阁的资格,大明朝很看重出身,像那些靠填空缺、门荫得来官,显得名不正言不顺,被人看不起。
要想在官场上走得更远,还要是科举出身,靠自己真才实学考到功名。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明朝的唐伯虎和徐文长,他们的本名分别是唐寅和徐渭,论才学,二人都是饱学多才、才华横溢的人物,可是他们并不适宜做八股,在考场上屡屡折戟沉沙。
当然,算算时间,唐伯虎早己化作尘埃,而徐文长同志还在为科举头悬梁、锥刺股。
虞进的功名止步于小秀才。
也不是秀才没有用,最起码见官不跪这个特权就让虞进非常满意,但是不用青儿提醒虞进也知道,一个小小的秀才在官场上,根本就不够看。
所有人都认为虞机不去考科举可惜,只有虞进自己知道自己事。
不去,还有一点虚名,要是去了,那就原形毕露。
虞进知道青儿话中所指,闻言呵呵一笑,摇摇头说:“和你们说一个故事吧。”
“好,小的最喜欢听少爷讲故事了。”邓勇笑嘻嘻地说。
不错啊,每次都是这家伙第一个附和。
好在他的办事能力不差,要是只有嘴皮子功夫,虞进也不会重用他。
看到青儿和张奔都是一脸倾听状,虞进这才缓缓说道:“有个富有子弟,到处去游历,有一天他来到海边,天空很蓝,天气很好,在海边有个老渔翁正躺在他的船上,一边睡觉一边懒洋洋吹着海风、晒着太阳。”
“富家子弟觉得很奇怪,开口问老渔翁,为什么这么好的天气,不出海打鱼,老渔翁回答说,上午的收获很丰富,下午不必出海,那富家子弟劝说他,只要每天多赚一点,把钱存起来的,然后用存的钱买船、招人手、扩成的船队,这样就可以打更多的鱼、赚更多的钱,然后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这里晒太阳,不必工作那么辛苦。”
“老渔翁听了,眨眨眼笑着说,现在自己不是正晒着太阳吗?”
故事说完,虞进哈哈一笑道:“本少爷这也算是提前过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