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娘看了一眼虞进,然后继续说:“百姓喜欢拜财神,而财神也有正财神和横财神之分,做买卖也一样,有的做买卖,讲求声誉和细水长流,有的做买卖,追求暴利,剑走偏锋。”
“风旗商号就是后一种的杰出代表,他们囤积居奇、虎口夺肉,大人也不是外人,小女子就不转弯抹角,以前就不说了,就说现在,风旗商号主要是做漕运,生意遍布大明,可以说是大明最大的船商,能干这行,背景那是大得没边,就以京杭大运河为例,正常来说,17就能到达,可是为要官船和运粮船让路,别的商船至少要走一个半月才能走完一程,而风旗商号总能弄到特殊的通关条文,二十天左右就能到达。”
顿了一下,金三娘压低声音说:“据说风旗商号一直有做远洋贸易,眷养了一批悍勇之徒,在海里做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他们甚至假扮海盗,袭击朝鲜、吕宋、扶桑沿岸,知情人流传一句俗语:风旗振振,血腥阵阵;风旗一响,黄金万两。”
能搭上内阁首辅,风旗商号自然不会是小商号那么简单。
也许,不是他们搭上徐阶,而是徐阶搭上他们才做到首辅之位,如果虞进没猜错,这些人很早就为开海禁布局。
做漕运生意,自然离不开船,他们能造小船走江河,也可能造大船下远洋,有远洋的巨额利润,食知其味地,这才不惜巨金推动开海禁。
虞进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刚才听金掌柜说他们在朝鲜、吕宋、扶桑等地袭击百姓,他们在大明做过这些事吗?”
“那倒没有,要不然官府也不会放任他们存在,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他们不仅不鱼肉百姓,碰上灾年荒年,还会出钱出力。平日也没少修路补桥,所以很多人都是一只眼开、一只眼闭,任由他们坐大。”
原来这样,虞进暗暗松了一口气。
总算有自己的底线。要是连自己人都下手,虞进也不会和这种人与狼共舞。
金三娘饶有兴趣地问道:“大人突然问起风旗商号,莫非是想做漕运方面的生意?”
虞进做事,都带有很明确的目标性,特地来询问有关风旗商号的事。肯定不是心血来潮,事实上,风旗商号一向很低调,不是内行人,知道的还真不多。
做漕运,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听虞进打听这方面的消息,金三娘的心思一下子活络起来,要是泰升商行也能掺上一脚,肯定大有可为。
虞进听出她的心思。微微笑道:“怎么,金掌柜有兴趣做漕运?”
“想”金三娘很诚实地说:“不过这水太深,我们泰升有心无力,如果大人要做,泰升商行愿鞍前马后替大人打点,到时大人吃肉,给我们留点汤水就行。”
说完,生怕虞进拒绝,给虞进抛了一个媚眼,妩媚地说:“大人。玻璃制品没了,你可答应给我们找一个赚钱的项目,你不会忘了吧?”
“怎么可能,虞某就是忘了泰升商行。也忘不了三娘这个大美人啊。”虞进一边说,一边肆无忌惮地盯着的那张可倾倒芸芸众生的俏脸道。
有空挑逗一下这位美艳的美女掌柜,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金三娘楞了一下,不过很快笑脸如花地说:“虞公子,这里不方便,不如到小女子的房里看。奴家让你看个够,怎么样?”
说话间,那双妩媚、电力十足的眼睛毫不怯场地盯着虞进看,那眼神,十足像后世的多情女遇上可口的小鲜肉。
明知她是故意的,不过那眼睛太迷人,只是眉来眼去一会,虞进就被这眼睛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避开她炙热的眼神,干咳二下:“金掌柜还真会开玩笑,我们说正事吧。”
这妞极品啊,有脸蛋有身材,女人味十足,还会来事,弄起来绝对够味,这次放过你,找个机会再把你吃了。
金三娘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她微微皱着小眉头,有些幽怨地说:“难道奴家在公子心中,就那样不堪,连事都算不上吗?”
嘿嘿,这小家伙,别看精明,在那方面十有八九是楞头青,还想占老娘便宜?好,再逗逗你再说。
“这个,不是这样,金掌柜误会了。”
“不知虞大人所说的正事,是什么事?”金三娘脸色一变,一下子变得正经起来。
转变得还真快,一会笑脸如花,一会妩媚一会幽怨,又是大人又是公子,不得不说,金三娘把女人的善变演译得淋漓尽致。
虞进也不想再和她玩暧昧,闻言开口说道:“不知金掌柜记不记得,虞某说过,朝廷的海禁政策三年内必有大变,不用三年,一年就变了,现在朝廷下令,开放海禁,泰升商行有什么想法没有?”
一说起正事,金三娘也变得认真起来,闻言点点道:“没错,大人是说过,当日以为是一句玩笑,现在笑言成真,小女子对大人的远见佩服得五体投地,开海禁之事,我们泰升商行也议论过,一致辞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但还不是一个好时机。”
“一是下远洋并不是我们的长项,没有相应的人才,二是事情并不明朗,朝廷虽说下旨,但是地方并没有贯彻实施,最怕朝令夕改,投进去的银子血本无归,这样的事并不是没有,自太祖下海禁后,也曾有短暂开禁的事例,可惜每次都是很快又取消,最后就是没有相应的门路,风险太大。”
“不要怀疑朝廷的决心和勇气”虞进一脸从容地说:“这次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