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深深的夜幕下笼罩着一片黑暗,东方彧卿一人静静坐在那里,屋内灯光昏暗,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表情凝重神色黯然
该来的总是会来,只是来的比自己预想的晚了点。其实从一开始,东方彧卿就知道是逃不过的,所以他也没想逃,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所以当白子画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东方彧卿一脸的淡然,没有半分惊讶,淡淡一句:“你终于来了。”倒好像是一直在等他,顿了顿,眼神暗了下去,有点伤怀又有点无奈的道:“不是已经来好多天了吗?为什么才现身,终于要忍不住了吗?”
白子画微微一怔,瞬间恢复一贯淡漠的神态,是了,在他面前的是东方彧卿,异朽阁阁主,知晓天下事,神通广大,自己真是有点低估他了,原以为以他这么高不可测的修为,隐身在异朽阁是人不知鬼不觉的,没想到东方彧卿的修为也竟是这般的深不可测,看来是他一来他就知晓了。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那自然也应该知道他来的目的,他也就不用再避讳什么了,淡淡开口:“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来了,就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怎么?这一次,你想怎么样?看你这几天的意思,是不打算把她还给我了吗?”
“还给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东方彧卿稍微有点恼怒了,这不太符合他一贯冷静的性格。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白子画低下头,一脸的落寞,暗淡下去的眼神没有一点昔日的神采。
“凭什么???”东方彧卿犀利的眼神直直盯着他,怒气稍微压下去一点,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对眼前的白子画有了点同情,面对自己的情敌,他怎么可以生出同情之心,难道又要重蹈覆辙吗?不,这一次,他绝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白子画仰头,一丝苦笑,有点痴傻起来,喃喃自语的一遍遍问道,像是一遍遍的在拷问自己。
是啊,恩怨情仇终不在,千帆过尽人难忘,事已至此,时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资格要她回来。
作为她的师父,作为她无条件信任的人,他却伤她一次又一次,诛仙柱上,那17颗消魂钉,钉钉挫骨,那103剑,剑剑无情;瑶池上,那3剑,剑剑致命;仙魔大战时,一把轩辕剑,一剑穿心,终致她魂飞魄散。
消魂钉,断念剑,横霜剑,轩辕剑,伏仙诛魔的利器,都成了他用来伤害她的武器;还有那绝情池水,那张面目全非的脸,虽不是他泼的,但终究也是拜他所赐,如果不是他,如果没有他,他的小骨又怎么会受到那样的伤害。
昔日过往无法遏制的排山倒海般涌来,白子画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没有了半点冷静,那一贯高高在上、冷漠淡然的白子画早已不复存在,眼前的白子画颓然无助,眼神空洞没有了半分神采。
这样失态的白子画,如今六界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东方彧卿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外界传言是一回事,只是如今亲眼见到,还是被震撼住了,不免有些伤怀,为了花千骨,堂堂长留上仙白子画竟然堕落到如此地步,执念竟如此深重,跟昔日的花千骨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如此,两个如此,既然如此,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那一世,东方彧卿虽然早于花千骨死去,但是轮回回来以后,就利用异朽阁四处打探花千骨的下落,消息的获得太过轻而易举,仅仅因为那次旷世大战六界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结局更是让六界一片哗然,致使那次亘古未有的仙魔决战至今仍是在六界广为流传。
多个版本的精彩大战,东方彧卿听到的却只是花千骨已经魂飞魄散,而下手之人却是白子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控制不住的要找白子画去报仇的,完全忘记了自己刚轮回回来还是一个婴儿之身,根本不是白子画的对手,他就是想要亲口问问白子画,为什么那么狠心,要让她魂飞魄散,要彻底摧毁她。无奈碍于当时婴儿的身躯,他的力量还很弱,只能等自己长大,再去报仇,哪怕要用自己再入轮回的代价,他也要去一试。
因为对手是白子画,所以那一世的东方彧卿练功更为刻苦,对自己要求更高,只求报仇雪恨的那一天早点到来。可是慢慢的,他的心开始有了变化,越来越多的时候,他听到的都是白子画疯癫痴傻的消息,都是白子画醉酒成性的消息,都是白子画到处问人疯狂寻找花千骨的消息,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长留上仙竟然为了花千骨变成仙不仙人不人鬼不鬼的消息。
于是,他开始知道,当日轩辕剑自白子画手中没入花千骨身体之后,白子画曾自断心脉试图自杀,却被花千骨以神的名义诅咒他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随后那日花千骨魂飞魄散,白子画差点堕仙成魔,被竹染激醒后,就变成了这副半疯半傻时而清醒时而痴呆的样子了,疯癫时整天满六界的乱跑,逮住人就问他的小骨在哪里,清醒时就以酒为伴,醉上个几天几夜是常有的事。
碍于他无人能及的法力,六界都对他避之不及,这几十年,他都执着于这一件事上,旁人的话是一句也听不进去,慢慢的,大家也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痛苦,这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的折磨,白子画已经过了三十五年。
“骨头,这样的结果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