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清晨,花千骨还正沉睡在梦中,忽然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在她脸上爬来爬去的,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是什么都没有抓住,眼都没睁的继续睡了过去。
感觉那软软的小东西似乎偏要跟她作对似的,却又爬上了她的脸,还在她的鼻子上蹭来蹭去的,她痒痒的厉害,便伸手去拍,结果听到娇滴滴的一声:“娘亲,疼。”
睡梦中好像听见有人在唤她娘亲,花千骨一下子清醒过来,把手里的小东西轻轻的拿了下来,看上去的第一眼,激动的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的往外涌了出来,泪流满面的看着眼前那个软软的肉乎乎的小虫子,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糖宝。
小东西在她手心里挣扎着立了起来,身体不停的扭动着,去抱她的手指,轻轻的舔着,一个劲的安慰,“娘亲,不哭,娘亲,不哭。”
花千骨忽然再也忍不住,看着在她手心里手足无措的看着她安慰她的糖宝,她一下子哇哇大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声嘶力竭,哭得不顾一切。
她的孩子,那个为了救她而死去的孩子,那个叫她娘亲的孩子,那个喜欢爬在她脸上嬉笑玩耍的孩子,那个睡在她耳朵里的孩子,那个日夜陪伴她的孩子,那个跟她分享心事的孩子,那个调皮可爱的孩子。
在分开了这么多年,等待了这么多年,心痛了这么多年,遗憾了这么多年,悔恨了这么多年之后,她终于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爬到她的脸上,躺在她的手心,在一声声的唤着她娘亲。
“糖宝。。。糖宝。。。糖宝。。。”花千骨一声声的唤着,泣不成声的哭着。
糖宝小小的身子坐在她的手心,边哭边一遍遍的答着:“娘亲,是我,娘亲,是我,娘亲,是我,我是糖宝,我是糖宝,我是糖宝,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娘亲。”
“糖宝,再也不要离开娘亲,再也不要离开娘亲了好不好?”哭泣的声音慢慢小了点,花千骨在那里抽抽泣泣。
“糖宝不离开,糖宝再也不会离开娘亲了。娘亲,糖宝好想你,好想好想你。”糖宝安慰着她,自己却也哭的好不可怜。
一早听见动静就已飞身跑了过来,看见这一人一虫生死相隔之后再度重逢的喜极而泣,一直站在那里被完全无视的白子画,心里也是千肠百结,百感交集。
等那一人一虫的情绪慢慢缓和了些,白子画终于走了过来,那么轻轻柔柔的将花千骨抱在了怀里,掩饰不住的欣喜与激动,隐藏不住的痛楚与悔恨,温柔的低声安慰;“小骨,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看着眼前的这身白衣素衫抱住了花千骨,定睛一瞧,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宛如天人一张脸,糖宝一下子快惊掉了下巴,只听见她不可置信的结结巴巴道:“尊。。。尊上。”
白子画看着那可爱的小虫,冲她微微点点了头轻轻嗯了一声,不由自主的将花千骨抱的更紧。
曾经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没有保护好糖宝,都是他的错,幸好她回来了,糖宝现在也回来了,他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心里也好过了一点,他终于又少欠了她一点,虽然不是他弥补的,但总归是不再那么遗憾了。
三人正沉浸在生离死别后重逢中,花千骨忽然总有那么点不对劲,她刚刚听的分明,糖宝叫白子画什么“尊上”,想着想着,眉头微蹙的她慢慢松开了紧紧箍着她的白子画。
看着怀里的小人挣扎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白子画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她那因刚刚哭过而泛红的朦胧泪眼让人心疼不已,一脸的梨花带雨惹人无限怜爱,而那微微皱着的秀眉却是为何?
“子画,糖宝为什么叫你尊上?尊上也是你的名字吗?”
白子画楞了,糖宝楞了,白子画是听见尊上楞了,糖宝是听见子画楞了。
糖宝摇晃着她那颗胖乎乎的小脑袋,不解的看看花千骨,又看看白子画。
“娘亲,你怎么能叫尊上的名字啊?。。。。。。”
糖宝话没说完,看见白子画悄悄给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心里却在嘀咕,“娘亲怎么回事啊,怎么能直呼尊上的名字啊。”
白子画似水温柔的看着花千骨,薄唇轻启,淡然的眸子,一脸的云淡风轻。
“小骨,尊上是世人对我的敬称,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就如东方彧卿,别人也尊称他为异朽君一样。”
花千骨低低哦了一声,一脸认真的想了又想,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拉着白子画的胳膊眉开眼笑道:“那子画,以后我也叫你尊上吧。”
说完看着白子画无视他那有点气恼的样子,调皮的冲他喊着:“尊上。。。尊上。。。尊上。。。嘻嘻,尊上。。。尊上。。。”
白子画脸阴沉了下来,看着她那顽皮的样子又觉得好笑,慢慢缓和过来,有点无奈的看着她,不温不火的淡淡开口。
“不行,不许你叫尊上,只许叫名字,听见没有。”
宠溺的语气,却是不留一点拒绝的余地。
糖宝看着眼前的两人,有点晃神,这两人,怎么看也不像师徒啊?这样子看来,倒像是一对浓情蜜意的恩爱夫妻,难道???自己死了以后,娘亲嫁给师父啦?
糖宝有点搞不清状况的傻楞在那里,正欲要问什么,却见白子画冲她暗暗使了个眼色,她会意,知道此刻不能再多说什么,便啪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