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脚步一顿，停在了院门口，神情依然焦急。
卫长轩脸色不太好地走过去，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居然敢犯到晋王府上，“说，什么事？”
接下来的话唐月就没有再听到了，她只能看到卫长轩侧过头，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走过来抱歉地对随心姑姑一笑，道，“姑姑，我那边还有点事，小姐就先托付给你了。”
随心笑着应下了，她将唐月的身子拥在怀里，对卫长轩说道，“你快去吧，想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小姐这边有我，你不必担心。”
卫长轩点点头，便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嬷嬷低下头，温柔地注视着唐月的眼睛，声音里透着一股亲昵，让唐月原本因卫长轩离开的不自在得到缓解，她也眨了眨眼睛，回应给嬷嬷一个笑容，软声地问她，“嬷嬷，你是父王的什么人啊？”
唐月对叶无致身边的人都抱有十足的好奇心，尤其是这位从宫里出来的随心姑姑，唐月很想弄明白她的来历。
随心却只是笑了笑，伸出如玉的双手点了点唐月的额头，似乎是对她的好奇觉得无奈，“嬷嬷只是在先皇后身边伺候过的人，哪里有什么身份，晋王殿下只不过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照顾一二罢了，小姐问这个作甚？”
“那嬷嬷今年多大了，为什么长轩叔叔要叫你姑姑呢，您看着比长轩叔叔还要年轻呢！”唐月歪着头，清凌凌的大眼睛里透出一丝疑惑，那认真的小摸样看的人心里一软。
随心也不例外，她忍不住笑起来。“小姐这小嘴真是够甜的，嬷嬷已经老了，小姐再这样夸，嬷嬷的脸都要红了。”
“月儿没有说谎！”唐月举起手，作出发誓的模样，“月儿说得都是真的。”
唐月看着嬷嬷那光洁如玉的肌肤，心里确实觉得疑惑。按理说嬷嬷的年纪已经过了四十。可看起来居然像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子，一点也不显老态。
难道真是驻颜有术？
她早就听闻先皇后容颜如玉，举世难寻的美貌。甚至到了三四十岁的时候，看着仍然像是二八少女那样青春美貌，也难怪一直荣宠不断。
当然这一点，看如今的晋王殿下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这份相貌她能遗传到几分？
唐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一抬头，却刚好对上嬷嬷揶揄的眼神，她脸上一红，觉得自己的心思都被看透了。
随心莞尔一笑。“那小姐想不想和嬷嬷一样，等到了老的时候，还是这么年轻呢？”
唐月咬了咬下唇。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想！”
随心满意地点头，“小姐这样想就对了，容貌虽然只是身外之物，但作为一个女子，追求美貌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小姐的年纪还小，等再大一些，小姐便懂随心说的意思了。”
对于嬷嬷的话，唐月显得有些懵懂，她眨了眨一双黑亮有神的凤眼，睫毛长长的，像小扇子似地映在眼底，皮肤雪白，小嘴粉嫩嫩的，整个人就像一尊漂亮的瓷娃娃。
随心注视着唐月眉心还未来得及长开的那份妖娆，忍不住在心底一叹，小姐这样貌，实在不必担心将来的长相了，有娘娘和殿下这样的先例在，只怕将来晋王府的大门都要被踩烂不可。
“嬷嬷？”唐月嘟起小嘴，唤醒了有些走神的随心，她有些想知道，“嬷嬷，你见过我娘亲么？”
随心惊讶地看着她，“小姐未曾见过四小姐么？”
唐月黯然地低下了头，小脸透出一抹沮丧，“没有，我出世之后娘亲就将给我交给了阿娘，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
“我觉得嬷嬷肯定见过月儿的娘亲，阿娘说过她是一个很聪慧很温柔，可是月儿想象不出来。”
也许多从别人哪里了解一点，就能渐渐想象出娘亲的样子，唐月总是这样希翼，而且，她很喜欢听别人说娘亲的故事，虽然那已经过了很远的时间，可那样她会觉得自己离娘亲会更近一点。
午夜梦回之际，唐月总会忍不住想起阿娘口中那个为她放弃生命的女子，也许她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母女，可那份浓烈的母爱，却深深地感染到了她，她无法不为之动容，顾家四小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她不敢去问叶无致，因为这件事是他心口的一道疤，撕开的时候会流血的。
随心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人，她自然见过唐月的娘亲，记忆里是个很灵动的女子，很爱笑，和沉默寡言的晋王殿下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这也是娘娘给她和晋王殿下指婚的原因，娘娘总说晋王殿下性子太闷了，多亏了有四小姐在，还能让他说说话。
所以对那个活泼爱笑的少女，她还是很有印象的。
低头看了看脸上有些希翼的女童，她怜惜地抱紧她，轻轻开口，“小姐的娘亲是个很爱笑的小姑娘，等小姐长大了一定要像你的娘亲一样...”
唐月立马高兴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笑容，问嬷嬷，“嬷嬷，是这样么？”
午间的太阳有些大，细碎的阳光从树枝间投下来，随心微微眯起眼睛，只能看到女童眼底明亮的笑意，似乎要穿云破月而出。
她不由得一怔，记忆里那个淡淡的身影浮现在脑海间，她想摇头，但是又忍不住点了点头，应道，“就是这样，小姐笑起来真好看，和当年的四小姐一样。”
闻言，女童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弯了弯眸子，身上的红色披风似乎是透着光，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