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忆一转头,就看家自家哥哥站在那里,顿时惊喜万分地飞扑过去:“哥哥!”
慕长云周身快要化成实质的怒气,“噗”的一下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扶着妹妹站好,仔细打量了一番,慕长云微微皱了下眉,“瘦了。”
慕长忆才不理,每次哥哥出门回来,看到她总说瘦了,早习惯了。
一边慕长思也是一脸喜意:“哥哥终于回来了!”
“嗯,辛苦你们了。”
慕长思一听就知道哥哥已经清楚最近发生的事了,赶紧摇了摇头,道:“不辛苦,身为慕家儿女,自当担起责任。从前都是哥哥护着我们,如今哥哥不在,我们也该为哥哥分忧。”
“就是啊,不过我和姐姐会的太少了,还好有王大哥帮忙!不过如今哥哥回来了,我和姐姐就什么都不怕啦!”慕长忆也应声附和,抱着自家哥哥的脖子撒娇,长这么大没和哥哥分开这么久过,实在是太想念了。
“王?大?哥?”慕长云一字一顿地轻轻重复了妹妹的话,阴测测的眼刀“嗖”地向王凌飞射去。
“呃……”王凌飞被慕长云看得鼻头上直冒汗,但想想自己心里的打算,还是硬着头皮厚着脸皮,满脸堆笑地踏前一步道:“慕兄,别来无恙?此前将在下救出之事,家父欲摆宴席亲自感谢,不知慕兄何时有暇?”
“此事学文兄本是遭无辜连累,何必言谢?况且近日在下不在家中,舍妹多得照拂,应是在下对学文兄言谢才是。”
那“多得照拂”四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王凌飞除非是傻了才听不出来慕长云话语中的杀气。自与慕长云相识,他就知道这人凡事都以妹妹为先,他也曾十分欣赏对方维护家人有情有义的真性情。
可如今么——他对此只觉头皮发麻。
总算慕长云心中虽然不爽,但也知好歹,还不至于将对自家伸出援手的人赶出去。王凌飞也有不少事要与他商量,两人寒暄几句,便一同往里走。而慕家妹妹们早就回去后院里,只是临走,慕长忆向王凌飞告别时,眼里那藏都藏不住的情谊,让慕长云看得十分牙疼。
“不知学文兄有何要事与在下说?”
“在下自红叶郡归来后才听到消息,慕兄可还记得那谢朔的灭门之事?”此时的王凌飞一脸严肃,慕长云也不得不慎重以对。
谢朔他当然记得,此人十分可疑,却突然就死了,慕长云猜测过他的死因是被灭口,但如今王凌飞又提起,是为何意?
“吾等离开千苍不几日,那谢朔停在义庄的尸体便被人发现不翼而飞,而在此之前,仵作并未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学文兄此言,与在下有何关联?”慕长云听到这消息的第一反应是,对方尸体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而后第二反应,则是想到了曾听闻过的江湖手段——假死。若真是假死脱身,那这谢朔的身份,就更值得推敲了,但慕长云不认为王凌飞会为这事特地来告诉他。
“而在此之后,千苍便来了位朝廷派来协查的刑部干事李奇文,那人一口咬定发现此案的慕兄定然脱不开关系,之后各种调查皆将之与慕兄扯上,更向家父言说,慕兄之所以离开千苍,就是为了逃避罪责云云,让家父烦不胜烦。”
“在下自是清者自清,此人这般污蔑,想来并无真凭实据。”走了个江昊阳,又来了个李奇文,提到这个肖想自家大妹的家伙,慕长云对眼前这王凌飞的怨气倒是少了几分。
“小生自是相信慕兄为人,家父也觉得这李奇文行事怪异,便着人暗中查证,却没料到,居然查到这李奇文,曾与谢朔有过接触。”
“哦?此话怎讲?”
“原本谢朔府中的书信文件早已被人销毁,府衙前去翻找时一无所获,但家父在都城颇有人脉,便向人打探了一番这李奇文的生平。却发现这谢朔曾在四五年前出现在都城,拜访了当时尚未考中举人的李奇文。”
听到这里,慕长云心中有根弦紧绷了一下,谢朔专门去找李奇文,而李奇文的父亲曾是他的姨夫——即使断绝了关系,但说到底却依然有个亲戚的名分。这谢朔,分明与那幕后之人一样,是冲着他慕家来的!没想到居然在那么早时,对方就已经开始暗中布置。
那么这个谢朔恐怕并不是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他尸体的不翼而飞,假死的可能性极高。
慕长云并未将此事告知王凌飞,倒不是不信任这个友人,只是一来不想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无故卷入,二来王凌飞之前就因文名远扬而被朝中举荐,再过不久就要去都城受任为官,实在不必让他为此忧心。
于是慕长云只是大致把这李奇文与慕家的关系说了一下,便不再多言。
王凌飞倒是对此颇为无语,李奇文的父亲对不起慕长云的大姨,要找麻烦,怎么也该是慕长云去找他李奇文麻烦,如今却是反了过来,这也太奇葩了吧?
“如此,最近慕兄对生意上的事,想必心中已有成算了,小生也不必再多赘言,只望慕兄自己多加小心。”
“多谢学文兄。”
然后两人相顾无言地沉默了一会儿,慕长云想着今日晚膳一家团聚,便道:“学文兄若无他事,在下今日便不留饭了,改日定当宴请以谢近日照拂之情。”
王凌飞为难地站在那里,他也知道现在开口说不定会被慕长云直接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