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翁下船后便向人群走去,很快没入了集市中。
被留在岸边的暗哨皱了皱眉,觉得还是得赶紧赶去对岸才好。
而那老翁,闪身进了街角一家小铺子,等再出来时,却已是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了。
看着雨后初晴的阳光,这人微微勾了勾嘴角,盘算着自己该往哪去。
师门他暂时是不打算回去了。
这次答应出来帮忙,他可没打算真为了那群人尽心尽力。
自从师父过世师兄继承了门主之位后,整个山门便越发乌烟瘴气,而后更是听着他那个无法无天的女儿闹腾,去投靠了那个什么“夫人”。
他徐立辰自认虽不是傲气冲天之辈,却也不乐意去给人做奴仆的。
况且他虽没见过那位“夫人”究竟如何容颜不老,可看着师兄那闺女的样儿,还不是一天天从少女长成了少妇?那所谓的保颜丹,恐怕也不过是个噱头罢了。
如今师门的绝学也差不多都被人拿去了,他那蠢师兄的利用价值,只怕也不剩多少了,再过不久,或许就会被当做弃子丢弃。
可笑这些人却看不清,还在做着享尽武林权势的春秋大梦呢!
所幸如今他后路也备好了,门中那几个好苗子,都找了各种借口派出去护起来了,至于剩下的那群蠢货——呵呵,他自认是没那心再去劝也没那力再去保了!
今日那两位公子,一看便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善茬,加上之后快回镇上时在船上见到的那两个,师兄那闺女居然还想凭着自己那点姿色去引诱,真当吃了个不知哪来的破药就真把自己当成天仙了?
适才他上岸后还被跟踪了,只怕人家已经发现事有蹊跷了,之后还不定怎么应对呢。
哼。反正他也懒得再去管这堆破事儿了,他们会如何,也不是自己能关心的了,如今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重振师门,保留根基来的重要。
回头向湖那边方向望了望,今日船上那位慕公子,长得可真是合他胃口……徐立辰再次心情极好地笑了笑,脚下一转,便急着往自己备下的秘密小基地所在赶去。
……
另一边厢,观察了一阵子的慕长云与柳栖雁,也略觉无聊。
这些人寻不见他们,便派出了几人去附近搜索查看,他们本打算跟过去找个落单的逮住先问问情况,却不料还没出手,却瞥见了在茶村中经人指点,沿着小道寻来的慕思归两人。
未免打草惊蛇,慕长云将人拦下后,询问了对方打听到的情况,才知晓,山这边的人家是这村里最大的富户,因着茶田太大,一家人又时常嫌弃村中吵闹,便将屋子建的远了些,自己雇了些家丁,弄了个小渡口,就成了个小农庄,惹得村人都羡慕不已。
四人商议一番,慕长云总觉得,不若跟着那些人去了茶庄里,夜间里应外合将那许多人揍翻更方便。
但柳栖雁一想到有个女的打主意就心里不舒服,对此提议十分反对。
慕长云似是想劝说,抬眼却对上对方坚持中透着点委屈的目光,才发现原本许诺的二人游湖如今却变得面目全非,顿时心中讪讪,也不再提。
几人往山林更深处走去,找了个可以落脚的地方,随意安了个营寨。一路上柳栖雁留下不少标记,好让他那些手下寻来。
他那几个属下倒也都是知机的,并未打草惊蛇,在傍晚前便寻来了。
未免被发现,几人并没有生火打猎,晚餐只是随意吃了些干粮打发过去,几人商量了下究竟该如何,最后还是决定,兵分几路,暗施偷袭来的妥当。
入夜,一群人摸回了农庄附近,眼见着庄中的屋子先后熄了灯,慕长云四人借着夜色,躲过了巡守之人,溜进了庄中。
唯一还亮着灯的屋里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人便是白日里那名女子。
“爹爹,既然那村里确有人见到过两位结伴而游的俊俏公子,且其中一人似是姓慕,明日里我等循着机会将人诱来便好,为何还如此担忧?”
“不知为何,总觉心中不踏实。你说,那两人下了船,为何没有沿着路直接来咱们这儿,反而隔了段时间突然出现在村里?”一面容有些苍老的中年男子坐在女子对桌,此时却是面有愁容。
“大小姐,门主的顾虑不无道理。那两人武功高强,此前望雪门的刀罡阵都栽在他们手里,咱们更需小心行事。”站在一旁还有位青年男子,身形矮小,恰是白天与女子接头之人。
“哼,望雪门也就一个刀罡阵罢了,咱们这次领着的几十个,可都是朔先生留的死士,还怕拿不住两人?”女子对此不以为然,娇憨地撅了撅嘴,心下觉得自家父亲杞人忧天。
慕长云与柳栖雁趴伏在墙上阴影处,几与夜色融为一体。
柳栖雁冲慕长云比了个手势,示意:全宰了?
慕长云横了他一眼,不打算轻举妄动,三人同在屋中,想要不惊动人瞬间制伏并不容易,万一将来往的巡守与休息的那许多壮汉都给惊来,麻烦不小。
屋里的对话还在继续,只听那女子道:“爹爹,咱们这次做成了,我一定能向夫人再讨一颗保颜丹!本应三年服一丸,如今都五年了!都怪小师叔当年不尽心!”
那门主一听女儿又要说自家师弟的不是,也是头疼,他自认重情重义,既不想女儿难过,又不想怪罪师弟,只得和稀泥道:“师弟只是认为吾等不当投靠夫人,但他也是为了山门,并没有歹心的,只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