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别说,掏钱,掏钱!”苏木见到朱厚照就如同饥饿的人看到了面包。
“什么掏钱?”刘瑾也跳下马来。
昨天夜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太子带着三十多个侍卫假扮太监,一口气拔了五个锦衣卫千户所,玩得很嗨!
回宫之后,储君一整天都处于亢奋之中,对他刘瑾和三十来个侍卫也大大的嘉奖了一番,让刘瑾很是开心。
太子爷爱玩,就随他胡闹好了,反正这天下都是他们老朱家的,他要折腾谁敢废话。只要把他给侍侯好了,将来总少不得我刘瑾的荣华富贵。
不过,东厂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也发现这三十几人来历可疑,不像是缉事厂的番子。
为此,整整一天,徐灿和王岳都派出大量探子将京城里里外外查了个遍。
刘瑾自然知道一旦被人发现是太子亲自动手攻击锦衣卫千户所,问题会严重成什么样子。
就同朱厚照在宫里躲了一天。
可太子怎么说也是一个小孩子,又做出这桩惊天动地的事情,免不得要在别人面前炫耀,威风威风。
而苏木正是一个合适的炫耀对象。
因此,等到天一黑,太子就说要去西苑,以此为借口出了宫,漏夜来寻苏木,却不想正好在半路上碰上。
苏木:“大将军,老刘,你们也是皇族,怎么说日子也比我好过。今日苏木中了举人,却不想引起了龙在的嫉妒,这大半夜的居然将我们赶了出来。苏木一芥寒士,没有钱吃饭,今天晚上住哪里都还没寻着。你我相交甚得,君子有通财之谊,既然碰上了,自然要麻烦则个。”
“啊,子乔中举了,那龙在中没有中?”刘瑾吃了一惊,忙问。
“龙在如果中了还好,他因为名落孙山,对我苏木羡慕嫉妒恨,这才赶我们出来的。”苏木一摊手。
吴老举人恨恨道:“龙在小人,下作。”他身体状态很不好,说起话来,声音在打颤。
“哈哈,他居然落榜了,痛快,痛快!”刘瑾深恨龙在,一听到这个消息,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得又尖又利,让小蝶和吴小姐都忍不住掩上了耳朵。
苏木:“好了,废话少说,朱大将军,有钱没有,借几两,只需将今夜对付过去就好,明日再还你。”
“没有,没有,一文钱都没得。”朱厚照摆了摆手。
“什么,怎么可能?”苏木:“别小气了,如此吝啬可不是英雄好汉。”
“不是,不是,子乔你误会了。”朱厚照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需要什么东西,说一声就是了,拿钱来做什么?”
这倒是实话,堂堂太子那不成还成天陀着几大锭银子满街跑?
实在是太麻烦了。
“以前你不是每天请我吃饭吗?”
“那时候是要带钱的,可后来我不是喜欢吃小蝶姑娘的饭菜吗,也不需要去酒楼,所以就不带钱过来了。”
看他的表情不像作伪,苏木大为失望,又上下打量着朱厚照和刘瑾,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带玉佩、珍珠、檀香手串什么的,倒可以押到客栈柜台上。
可说来也怪,这二人穿得倒是光鲜,可身上却没有这些乱七八糟东西。
他却不知道,天家皇子,是不会佩带任何玩物的,一来免得玩物丧志,再则弄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挂身上,岂不显得他老朱家骄奢淫逸,不懂得体恤生民疾苦,望之不似人君。
被苏木绿油油的目光看得心中发毛,刘瑾忍不住问:“苏举人……哎,咱家还是叫你子乔吧。”
“还是叫子乔好,一下子换称呼还真不习惯。”苏木点点头。
刘瑾:“听人说这读书人只要一中举人,那就是荣华富贵,别人赶紧着送房子送银子,你怎么潦倒至此?”他心中也是奇怪。
苏木叹息一声:“刘伴你这就是不知道了,别人给你送房子送银子,那是想着举人可以免赋税,想在你身上捞好处。”
“什么好处?”朱厚照好奇地问。
见他听不明白,苏木就耐心地将明朝读书人所享受的一系列优惠政策大概说了一遍,又道:“可我苏木的户籍在保定,这次离开家乡,别人就算要将土地和店铺附庸到我头上来,也找不着人啊。这不,大半夜的被人赶了出来,身无半文。”
朱厚照难得地叹息一声:“子乔武艺天下第一,文彩fēng_liú,文武双全,当真是国士无双。如此人物,却沦落街头,这世界啊,一定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一定是体制的问题。”
苏木心中好笑,这不是点背怨社会,命苦怪政府吗。
他道:“大将军,你住哪里?”
朱厚照不明白苏木为什么这么问,随口道:“再朝北走上四里地就到,有些远。”
“地方大不大……哎,我本不该这么问的,你堂堂皇族,有有爵位在身。所谓船烂还有三斤钉,定然是极大的。”
朱厚照老实地回答:“说起我住的地方倒是很大,就是破了些,很多地方还没休整。”
“地方大就好。”苏木微笑起来。
看到苏木面上的笑容,未来的正德皇帝有一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苏木又问:“家里还有长辈没有,管束得严吗?”
刘瑾忍不住喝道:“大胆,竟然……竟然敢打听我家少爷的家事?”身为臣民,居然探听起天家的家务事,无论怎么看都是大不敬。
可惜苏木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老太监平日间就有些疯癫,尽说些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