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玉,我跟你说,孩子不教不行的,要不然以后会坏事的。”陆萱妈妈脸色凝重,像是孩子犯了天大的事一样。
李美玉不以为然的说:“怎么,你家陆萱怎么了?”
陆萱妈妈嘴巴咂了一下,拉起李美玉的手臂说:“不是我家陆萱,是你家雪芙。她居然把秦天的药偷出来,给了陆萱吃,幸好我家陆萱懂事没有吃,不然吃坏了可怎么办。”边说边扫视着李美玉的表情。
“怎么可能!”嘴上虽这样说,李美玉心里却想着‘要去问问这个死孩子。’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有些东西该教孩子的还得教!”此时陆萱妈妈像一个伪善的君子一样。明明是踩脸,还像深明大义一般。
“恩恩,说得对,不过大人有犯错的时候,自然小孩也不例外。”李美玉听到陆萱妈妈的弦外之音是你没有把你家孩子教好吧。’心里有些反感起来。
“是啊,你还要买什么吗?我得去看看今天的菜。”陆萱妈妈察觉到李美玉的反感,赶紧转移话题。
“没有了,我都买齐了,那我先走了,两个孩子在家,我不太放心。”李美玉对这个话题的突然转移也感觉到轻松。她不太喜欢这个女人。是非者,本是是非。远离她就等于远离是非。
陆萱妈妈和谁都有唠不完的家长里短,不是拿自己老公孩子说事,就是拿别人来说事。很能作,人们见她都会进而远之。在村里人缘不太好。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嘴欠。老公会对她挥拳头,一半是酒精的放肆,一半就是陆萱妈妈说的话很放肆。
小时候沙子和泥巴就是最好的玩具。
雪芙一个人在泥巴地里,捏小泥人。陆萱老远看见便跑了过来。
“雪芙,你捏的这是什么啊?”陆萱拿起一块四不像的泥块问。
“我才不和你玩,你个叛徒。”雪芙从陆萱手里抢走那个头上有犄角的家伙。
陆萱不说话,傻傻的呆立着。她不知道雪芙是怎么了,还是自己怎么了。
雪芙背对着陆萱蹲着,心里想着那件事。“都是你让我被我妈骂了,才不要和你玩呢。”
李美玉回家后便批评教育了雪芙,给她上了一节医学知识。药是不能乱吃的,不然要挨打的。
陆萱跑到雪芙旁边蹲下,也捡起泥巴玩了起来。雪芙则转了身,陆萱也转了身。雪芙不耐烦了,把手里的泥巴一扔,站了起来说:“你走开,我不要和你玩!"
陆萱觉得鼻子酸酸的,泪水不自觉的涌了出来。
雪芙看见陆萱哭了起来,心里也慌了。对她的厌恶烟消云散了一样,捡起地上的四不像,双手捧着说:“这个送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你刚才说不,不和我玩了。”一句话呜咽着说出心事。小孩就是比大人直接。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现在你可以和我玩了,不哭了好不好?”雪芙狡辩着。
陆萱止住哭声。接过雪芙手里的四不像,俩人捏着都不肯放手。雪芙想了想说:“我们在做一个好不好。”
陆萱看了看雪芙,擦干挂在脸庞上的泪。“可是我喜欢你手上的这个。”
“可是我不想给你,我们在做一个好不好?”雪芙有些为难。她对这个四不像还很满意。两人僵持着都不愿意放手。
“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要给我的!"陆萱不甘示弱地说。
“那是刚才说要给你,现在不给了。”雪芙继续狡辩着。
“我不管,我就要这个!”对于雪芙的善变,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要犟的话,她陆萱可不输给雪芙。
那可是泥做的,而且还没干。两人一施力便成了两坨泥。
雪芙心都快碎了,瘪嘴说:“我不要和你玩了!”
陆萱也很难过,并且她也不是故意的。她也瘪嘴说:“我也不要和你玩了。”
两人不欢而散的各自往家走去。留下那块泥巴,留下洒满大地的暖阳。
两人是什么时候说话的呢,应该是第二天吧。那是谁先开的口,应该是陆萱吧。
窗外的电线上,几只寒雀叽叽喳喳的吵闹着。结了冰的水柱,正以微弱的姿态融化着,一滴一滴的往下坠。马路上两个小女孩一前一后的走着。
“你说我哥,他们到家没有?”一个穿着粉色小棉袄的小女孩说。
“他们肯定在烤火!”一个穿着亚麻色毛衣的小女孩回答说。
“我好冷,手好冷,脚也好冷,脸也好冷,好冷,好冷。”穿着粉色小棉袄的小女孩说。
“来!”那个穿着亚麻色毛衣的女孩伸出手,拉起另一个女孩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
“好暖和!"那个穿粉色小棉袄的小女孩欣喜的叫着。那样的温暖一直到心里,即使时间磨灭了一切,刻在记忆里的美好,依然不会散去。
在每一个寂静寒冷的冬天,雪芙都会想起穿著亚麻色毛衣的陆萱。想起来,每次都会由衷的微笑。
雪芙,秦天,张天翔,陆萱他们四人至读书以来,每天都在一起。
接近夏天的雨,总是来得那么突然,像极了夏天的温度,那样的反复无常。下午学校放学时,恰逢烟雨蒙蒙。你总会看到没有带伞的孩子,在雨里奔跑。
“你们把舌头伸出来接这个雨,是甜的诶。”全身湿透还不忘享受的张天翔,正为自己的发现得意洋洋。
“真的诶!”秦天舔舔嘴唇应和着。
张天翔见雪芙舌头伸长长的,便走过去说:“来,小狗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