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噩夜,弦月染赤,宛如血钩。赤月残星之下,拂袖的清风也如血腥所洗,死亡之息弥漫在整个山岗。
小路之上,一名白衣公子与一个粗狂男子是并肩而立。这位白衣公子名叫方舟,江湖上号称“玉面虎”,方舟的相貌可是了不得,真可谓:“白面光洁如美玉,明眸流盼若秋水。”外加上嘴角一抹微笑常挂,秀美之中更平添几分华贵与亲切,让(女)人看了就心生好感;方舟是头绑一条头带,头带的正中是一枚铜铸的“射月之星”,将披散的头发整齐的束在脑后,只留额前两处流瀑顺外眼而下,直过下颌寸许,正好挡住了眼角的余光;一身白衣是为金线镶边,纹绣彼岸花一十八朵,开九合九,暗映九天九幽,然后腰悬羊脂白玉麒麟佩,价值连城;手中常摇白纸折扇,但是扇面之上却不是花鸟山水而是臻文。
再说方舟旁边的粗狂男子,就是江湖人称“小王虎”的宋忠,宋忠的长相也是颇为俊俏,不过站在玉面fēng_liú的方舟旁边可就是相形见绌:怒眉环眼,面无点须,头绑一条虎头头带,头发有如钢针般一根一根竖在头上;衣着来看,脖子上挂有一条虎牙制成的项链挂坠,腰围虎皮裙,右臂带有一个精钢护臂,配以一身古铜的肤色,倒是颇显豪放;而且宋忠是生的几近八尺,虎背熊腰,双臂粗而有力能各举千斤。
就在二人的身下周遭,却是躺着数十条的死尸和还有几辆翻倒的镖车,尤其一面折损在地的镖旗尤为显眼,上书二字——神风。
……
时间倒回不久前,神风镖局一行数十人护镖过此“断魂岗”,突然发现车前不远处,有两个身份不明的男子就坐在路边生着火。一个镖头模样的中年男子示意了手下之人上前一探究竟。
那人领命,当下是手扶腰后弧月弯刀,紧步而前。待到近得前来,就见得一个身着白衣的秀面公子和一个头发倒竖有如刺猬的粗犷男子就坐在自己面前,正在烤着斑鸠?那秀面公子的面相是着实的漂亮,嘴角淡含着一抹微笑更是着实的醉人,自己若是个姑娘家一定就扑了上去、虽然他是在烤着斑鸠,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是如此的闲雅:一手漫不经心地添着柴枝,一手缓缓地摇着扇子,点点的火星也随着扇风缓缓而散;而另个“刺猬头”的彪悍男子则是瞪着一双怒环眼,一边烤着斑鸠,一边在……在抹着口水……
眼见如此,那人心下暗笑:看来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只是两个准而已……不过这斑鸠烤得还真香,自己都忍不住流口水了。“不知两位兄台是准备在此露宿吗?”虽是有些放松,但是右手仍然紧紧扶着腰后弯刀。
“非也,我们二人仅仅是打算劫镖而已!”
身着白衣的秀面公子正是方舟,旁边的“刺猬脑袋”则是宋忠。方舟闻言是随意地回了一句,不过,就如方舟所言,方、宋二人不远千里而来,为的就是神风镖局所秘保之镖,为此死伤已超千人,无数门派都卷入其中,甚至惊动了官府。
方舟的回答是随意的不能再随意,但是让人听在耳中却是一惊,心道:这两个家伙是在玩儿我吗?只得出言再度确认,腰后弯刀已然就要出鞘,只消对方一点头,当即是要对方二人是人头落地。
“敢问这位公子,恕在下耳拙没有听清,方才你是说打算劫镖吗?”
“看来你是真的耳拙啊,刚才我家舟哥不是说了吗,我们是要劫镖啊,你这死鬼。”宋忠说着就扭捏了一声起身上前,还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扶刀人的额头,不过这死鬼二字却非单纯的“打情骂俏”,因为就在弹指之间,扶刀人就已然是人死成鬼。
话说扶刀的那位仁兄话音刚落之际,就被三根银针钉穿在了咽喉!方舟将扬手收回,继续摇着扇子看着火,淡然道:“赶快扶这位仁兄坐好。”
……
再说镖队这边,突见前去探察的自己兄弟竟是直接与那二人同坐,看情形还好似是有说有笑,这是怎么回事?不禁开始是议论纷纷,不过议论之间,一股肉香是随风飘入镖队之中,镖队的老油条们,一鼻子就闻出那是烤斑鸠的肉香之味。
“我说风大哥,那方兄弟不是上前去探查,怎么就变成了……这般状况?”说话的便是神风镖局的副镖头刘大彻,善使两条八棱钢鞭,江湖人称“降龙鞭”。
“或许是发现了什么,假意在与对方熟套吧。”话虽是这么说,但是眼见手下与那两个不明身份的男子“把酒言欢”,这位神风镖局的总镖头也不禁开始嘴角抽动,自己也不相信本身的口中之言。刘大彻自然也是不信,当即是要去一探究竟。
不过,对面的两个男子是突然起身直奔镖队而来,风总镖头是赶紧叫住刘大彻,然后提醒镖队众人,提防来者不善。不过心里却念道:方兄弟为何没有一同过来?莫非已遭不测……
眼见二人近前,风总镖头借由暮色看清对方面容:这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路的,差距太大了,一个是风度偏偏的贵族公子,另一个则像是绿林山匪……
“各位幸会,不才听闻众位护镖经过,正巧多烤了几只斑鸠,特来打个招呼。”方舟上的近前摇扇笑言而道。
哼,笑里藏奸、不怀好意。风总镖头心念之后,拱手笑言:“这位兄台客气了,不知我家那位方兄弟为何没有一同回来?”
方舟是翩然而道:“这个……那位方兄弟,正在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