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佳节,盂兰盛会”
七月十五中元节乃是地府鬼门关大开的日子,那一天里百鬼夜行,千魂出游,生人尽皆退避,本就是一个充满了各种奇幻瑰丽与凶邪不祥的节日,每逢这一天不论是民间还是朝廷都会组织各种各样的祀礼与祭奠,
民间通常称其为鬼节,
而以这鬼节为名的七月十五中元会,对于天下诸多门派世家的武者修士们來说,便是犹如普通民众畏惧游魂野鬼一般,单单是提起七月十五中元会这几个字,就足以让他们不寒而栗,噤若寒蝉,
七月十五中元会所带给世人的,一向都是神秘古老而又血腥残暴的一面,尽管在场的所有人中并不是人人都像杨家老祖这样对中元会知之甚详,可听过这个名字的人却是不在少数,
“嘶,”
杨初在听见中元会这三个字从老祖口中吐露的时候,再联想到那施展一花一世界的光头和尚,以及那虽然明面上是龙门派弟子,实际上却不知其底细的陆蝶祁,煞白的脸色顿时面沉如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满是骇然震惊之色地说道:
“佛宗弟子、中元会杀手,还有拥有着云川盟镇派之宝七箭神符的神秘人,以及那不知其來历,相貌气质又与龙门派剑姬颇为相似的女子,这些分明不是一路的人,为何会汇聚到一起图谋我杨家,”
沒有人理会杨初的疑问,或者说沒有人知道杨初问題的答案,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这些围攻杨家的不速之客,究其身份根本就不会联手对付杨家才对,
且不说儒释道三教之间明争暗斗的紧张关系,就是云川盟这素來只为巴蜀益州护短,不争世事的门派又如何会和名声低劣的七月十五中元会狼狈为奸呢,
云海楼接触修炼的时日本來就比王君可他们晚上许多,对于九州大地上的修炼常识以及各大势力的渊源故事也是知之甚少,七月十五中元会这样一个让众人谈之色变的势力,他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过这并不影响云海楼对中元会实力的认识,在场的众中除了杨家老祖面色如常,赏善罚恶二位长老昏迷不醒之外,其余所有人在听到中元会这三个字时,尽皆脸色突变,脸上挂着浓浓的心有余悸之色,
显然,哪怕是对于这些涉世不算太深的清微派普通弟子和秦州杨氏年轻族人们來说,七月十五中元会的名号也是如雷贯耳,闻风色变,
看來这七月十五中元会倒是凶名在外啊,
“云川盟素來只在乎自己在蜀中的势力,对于天下其余诸州发生的风云变幻,山河动荡一概是不闻不问,”王君可一边调理着自己的伤势,一边蹙着眉头说出自己的看法,
如今的清微派众人中,赏善罚恶二位长老重伤不醒,王君可独当一面,带领清微派弟子殊死战斗,接连挫败龙门派弟子数位强者,而云海楼横空出世,力挽狂澜,不仅拯救一众弟子于水火之中,又成功击杀七箭符施法者,化解了杨家老祖的危机,
不知不觉中,他二人似乎已经成为了清微派一行人中的领军人物,就是那些奉命带领普通弟子参加试炼的精英弟子们,都被他二人遮住了光芒,
所以此刻虽然王君可贸然插话,但也沒有人会因此感到不满,在他们眼中,赏善罚恶二位长老既然已经重伤,云海楼与王君可便是能够统领他们的存在,
“就是当初余歌笑与苟道臻决战天柱山那惊世一战,天下各方势力云集之时,它也未曾出动半个人手前去,在九州大地上是出了名的隐世遁世,不知为何此次竟然会将七箭符这等镇派之宝交予那个妖女,”
“不仅如此,七月十五中元会虽然让人谈之色变,闻风丧胆,可毕竟做的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终究是拿不上台面,素來为天下所不齿,我想龙门派就算再怎么欲将杨家除之而后快,也不至于与中元会同流合污,”刘云裳也是接过话茬补充道,
随着众人提出的疑问越來越多,整件事情不但沒有随之变得清晰明了,反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來,云海楼自忖片刻,随即向众人讲述了他之前在杨府别院地下暗室中遇到那黑衣武士时的情况,
听完云海楼的讲述后,杨家老祖微微沉吟道:“从你描述的情况來看,那黑衣人应该是來自东瀛的武士,幸好他实力低微,未曾修行过忍法,否则以你对他的一无所知,胜负恐怕还是未知数,”
云海楼毫不避违地点了点头,虽然黑衣武士的招数简单拙劣,元气
浅薄,境界低微,但在那一式袈裟斩的造诣上,他已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有些时候究其一道,虽然只能称得上是偏门强者,但往往都会有更大的成就,往往也能收获许多意想不到的效果,
黑衣武士便是这样一种只深究一式袈裟斩,而最终竟取得奇效的人,
不过虽然因为杨家老祖的解释,让云海楼明白了自己之前的对手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却是让陆蝶祁等人的來历与身份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咳咳,”
就在众人纷纷眉头紧锁,一筹莫展的时候,蓦然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将大家的心神从缠织交错的思路中拉回了现实,杨家老祖的脸色忽然变得一阵红一阵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脖颈间已是青筋暴起,状若痛苦,
“老祖,老祖,”
杨初一见老祖这个样子,顿时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如何,急欲扑到老祖的身边,虽然明知道杨家老祖和他一样都将不久于人世,无法庇佑照拂杨氏一族的子弟们,可当真的看这一幕时,那种寄托破灭的感觉还是让杨初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