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跟个松鼠似的,那松子和核桃就吃不腻的?”博荣对荷花这种每年都去储存过冬坚果的行为很是觉得好笑。
荷花伸手掐了他胳膊一下道少来,平时过年做的八宝饭、核桃糖的,你少吃了?”
“好好,我说话了,我跟请了好几天的假,到学里二十放过假我才,等大姑的婚事忙完了我陪你上山行不?”博荣伸手捏捏荷花的鼻子道,“好了,你刚才不是说干活儿?有要做的,我一切听从荷花姑娘的吩咐。”
“你去烧水,我去后院儿抓鸡,杀鸡这事儿我可做不来,上次博宁逞能说要杀鸡,结果那鸡被他割得半死不活的,一边扑棱翅膀一边到处乱跳,弄得满身满院子的血,搞得我连那天的炖鸡都一口没动,现在瞧见杀鸡就赶紧躲开去。”荷花苦着脸回忆着说。
博荣被逗得哈哈大笑,“那小子还真是能淘气,我本来以为他念书这几年一直踏踏实实的,是转了性子呢,看来还是小时候那皮实的老样子。”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以为你老实啊?”荷花跟博荣一起抱了劈柴进去,把左右两边的灶坑都架上了柴火烧水,“以前拎着斧子要跟人打架的都不是谁呢”
“谁?谁拎着斧子跟人打架?”栓子从屋里探出脑袋问。
“去去,**的活儿去。”荷花朝栓子挥挥手道。
“切”栓子冲荷花吐吐舌头,然后又对博荣招呼道,“大哥,晚上给你看我这几天练的字。”
“好,晚上拿来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博荣揉揉栓子的脑袋道,“先帮你干活儿去吧”
还有两天就要办酒席了,乡下地方都是在自家摆酒,杨氏恨不得把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请来、还有村子里的左邻右舍,当初祝和离之后,乡里乡亲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她听了不少,如今祝非但再嫁而且嫁得极好,有这样好的机会能让她扬眉吐气,她可能不好好地张罗一回。
她心里高兴得不行,前前后后地忙和也不觉得累,而且粗活重活也都轮不到她做,全都有方氏、林氏、梅子和枝儿在做,杀鸡、褪毛、杀猪、灌肠、炖肉、生豆芽、种蒜苗、炸素丸子,剁肉馅儿,全家一个个都累得不轻。
成亲的头一天晚上,家里的各种配菜都准备好了,杨氏特意让祝老四去城里请了大厨来掌勺,晚上又都一个个地逐个儿叮嘱说一个个的可都别给我掉链子,尤其是你们几个小的,谁也不许胡乱淘气,不然事后我可好好地收拾你们”
因为第二天要起得极早,所以方氏干脆把孩子们都安置在老院子的左右厢房睡下了,和梅子一起去找林氏凑合了一宿,只让祝永鑫和祝老四去自家睡觉。
晚上谁也没力气聊天,基本都是挨上枕头就睡着了,荷花觉得简直就是刚合上眼就被杨氏又叫了起来。
看着外面漆黑的天,平躺着抻了抻酸楚的腰背,听见杨氏的催促声又在外头响起了,茉莉已经点起了油灯,芍药也穿好衣服开始叠被,也不敢再赖着,一个翻身起来,飞快地穿上衣服,把被子叠好放进炕琴里,然后出去跟茉莉和芍药一起给各屋贴窗花、贴喜字,博荣领着几个小子们在外面挂灯笼,扯红绸。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祝家的老院子已经全都布置一新,老祝头和杨氏拿了新衣裳出来给老爷子换上,也都打扮一新,等着一会儿来接亲的时候受女儿的礼。
院子里的土灶是前两日就垒好的,里头搭了两条长木板,上面放着从乡亲们家里借来的锅碗瓢盆,筷子勺子等物。方氏、林氏和枝儿已经在忙着把准备好的材料摆出来放在架子上,荷花帮着把油盐酱醋都盛在二碗里,搁在两个土灶的中间架子上,好让大厨来做饭的时候用着顺手。
杨氏里外地检查着摆设和用物,赚了一大圈儿之后皱着眉问栓子娘,梅子跑哪儿去了?”
“娘,你忘了?梅子如今是全福,在屋里给梳妆打扮呢”方氏正在刮鱼鳞,头也不抬地应道。
杨氏一拍脑门道你瞧我这记性。”说罢就转身往屋里去了。
院子里已经摆满了圆桌,也都是前一天找村里各家挪借来的,全都摆得整整齐齐地,芍药盯着家里的几个小子往各个桌上摆碗筷,杨氏又从屋里冲出来问老四,那天让你去城里买好酒,你买哪儿去了?”
“娘,我昨个儿不是说了,都搁在西厢的外间的背阴地儿了,你都问了好几遍了。”祝老四刚摆桌子摆了满头大汗,听了这话也不由得有些不太耐烦地应道。
林氏赶紧截过话头道娘,我去拿酒,你就进屋陪着就是了。”把杨氏劝回屋了之后,林氏在祝老四后腰上拧了一下道,“不会好好啊?大喜的日子你别招娘不高兴。”
祝老四被说得半分脾气都没了,摸摸鼻子道我去把酒坛子都拎出来。”扭头瞅见荷花冲挤眉弄眼地笑,伸手就要弹脑蹦儿道,“臭丫头,看你四叔的笑话是不?”
“才没有”荷花躲开他的魔爪,继续一边切一边摆着猪肝猪头肉的凉盘儿,然后指挥着博宁、栓子和留哥儿一桌桌地摆上去,偶尔把切下来的筋头巴脑塞到几个小子的嘴里给点儿甜头。
天渐渐亮了起来,王寡妇不好来搀和,打发了香草帮忙,齐老五和齐老五也都帮着忙和。
齐老五帮着劈了会儿柴禾然后拉住从身边路过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