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把孵鸡蛋的东西都拾掇好,又把博荣和博宁都撵到东屋去睡,自己在西屋炕上铺了秸秆,摆好了鸡蛋盖上棉被,每天自个儿盯着翻个儿,晚上还时常起来一两次查看。方氏心疼她每晚都睡不好,自个儿也把铺盖搬过去跟她一起睡,晚上帮着翻翻鸡蛋。
祝大姐的行动也是挺快,找了里正说好划了两块宅基地,因为都是村里的闲地,所以很快就办好手续拿到了地契。祝大姐打算化冻之后就开始动工,这会儿就开始让家里几个兄弟开始帮忙备料,和土坯的干草这会儿山上满地都是,找向阳的坡儿上割了干草,回来之后用铡刀稍微铡几下,跟挖回来的黄泥混在一起,拿木板钉起来的模子都弄成方方正正的,在院子里用太阳晒着,乍暖还寒的春风吹几天就干得差不多了,一摞摞地堆在墙角处。
这天祝老大跟祝永鑫正在院子里打土坯,祝大姐拎着茶壶出来给他俩没人倒了一碗茶,坐在一旁道:“老2,你若是想起房子,今年就跟我一起起来就是了,干啥还等着?”
“我家人口多,荷花说既然起房子,就起个跟咱家老屋这样带左右厢房的,如今一时间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盖房子,而且也不想拉饥荒,倒不如就再等一年,反正老大的婚事也还要过两年。”祝永鑫端起茶碗一口气喝了,然后抹了抹嘴道。
“我跟娘商议了一下,若是你跟我一道去林子边盖房子,那就家里贴补你五吊钱,你家如今的那趟房子就给老三家搬去,你觉得咋样?”祝大姐问道。
祝永鑫听了这话先是一愣,他原本还打算这边一趟房留着给儿子结婚用,但是听祝大姐这么一说,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后大不了在林子边自己再起房子就是了,就笑着说:“娘觉得好就行,我自然是没意见的。”
“你回家跟弟妹商议商议再应,别啥都自己做主。”祝大姐见他应得爽快,不禁又嘱咐道。
“有啥可商议的,那房子也是我娶媳妇之前爹娘给盖的,我说话还不好使是咋地?”祝永鑫不当回事儿地继续干活。
“什么爹娘盖的,如今也都分了家,你跟弟妹商量一下也是正经到道理,我知道弟妹是通情达理的人,但咱也不能越过去啥都不问人家不是?”祝大姐训道。
“还是大姐说话中听,不像那个木头疙瘩,直眉瞪眼的好话不会好说。”方氏说罢挎着篮子进门道,“大姐,其实这房子,我是老早就想着了,比起三弟一家,倒是老四更急着用房才是,我家那趟房子虽说已经十来年了,但是你兄弟年年都收拾,咱们里外一刷一糊,倒是也跟新房差不多,拿着给老四娶媳妇用,好歹也看得过去眼儿,至于三弟……那盖房子的钱都输了个精光,先让他再将就两年吧”
“是,弟妹这话说的在理,老四没在跟前儿,我竟是都没想起来,对对,还是老四的婚事要紧,去年秋天的时候娘就说找人给说亲,可是一连说了几个老四都给推了,也不知道那臭小子心里想的是个啥,我还是先去刘媒婆家里问问,看这十里八乡的还有谁家有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再拖两年博凯和博荣都要成家了,难不成弄个叔叔比侄儿还晚。”祝大姐说着就坐不住了,回屋抓了些个铜板就往外走。
祝永鑫这才问方氏:“你咋来了?”
“你也不瞧瞧日头,这都啥时候了还不知道回家吃饭?”方氏说罢拎着篮子朝屋里走,见杨氏正在灶间忙活就道,“娘,今个儿让孩子他爹在这儿蹭顿饭吃吧,家里孩子不禁饿,这会儿都已经吃完了,我拿了两碟菜和一壶酒,正好让他和大哥一起喝两口。”
“搁下吧,我这儿也就要得了,你大姐今个儿也给他们哥们加了菜呢,老2没跟你说中午不回去啊?”杨氏把锅里炖的猪肉粉条子盛出来问。
方氏搁下篮子过来帮忙,“他啥都没说,我中午早早地做好了饭等他回去,饭菜热了两回都不见人,孩子说来叫我又怕是没干完活嫌我催他,只好先让孩子们吃了,该上学的上学,该干嘛的干嘛,这才过来瞧瞧,若是早知道他在这儿吃,我也就不管他了。”
两个人手脚麻利地把桌子摆好,祝大姐也正从刘媒婆家里回来,方氏帮她喂留哥儿吃饭,让祝大姐能自个儿消停地吃饭,这会儿留哥儿年纪大了,奶娘年前就被辞回家了,所以祝大姐基本把精力都扑在了孩子身上,留哥儿倒是也争气,长得虎头虎脑的十分惹人疼,虽然平时稍微有点儿黏人,但是极少哭闹,晚上也睡得十分安生,倒是让人省心不少。
祝大姐一边啃饽饽一边道:“我今个儿去刘媒婆家问了,说是比咱家靠南那边的草粮屯有一户人家,小门小户的,老两口就一儿一女,儿子前年已经娶妻生子,如今就这一个女儿到了寻婆家的日子,论门户比咱家许是稍微穷些,但是老两口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刘媒婆说那闺女长得很是水灵,屋里屋外的活计也是都拿得出手,娘,你觉得咋样,我寻思过两天我找个机会去那屯子瞧瞧,若是当真不错,等老四回来咱就让刘媒婆去说和说和?”
“听你说着倒是不错,只是咱家又没个认识人在那边,贸贸然的去了也不太合适吧?万一弄咋了岂不是不好。”杨氏听着这家的挑拣倒是不错,不过还有些个顾虑地问:“那闺女今年多大了?”
“听说是十五了,先前也有去说亲事的,但是那时候家里老娘病重卧床,所以那闺女一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