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一架马车驶在官道上,扬起阵阵尘土。
车内坐着两男一女三人,正是王子骆,洛愁春和凌烟。前者闭目养神,后面二人则凑在一起讨论两张羊皮纸上的内容。
“昆仑之巅、落日之城、东海之滨、广泽之底、天禄之腹。昆仑知道,另外四处却不知是怎么个去处。”凌烟说道。
洛愁春道:“落日之城便是鄯城。广泽便是云梦大泽,与洞庭相连。《荆州记》中有言:巴陵南有广泽,周回数百里,日月出没其中。也指洞庭湖。”
凌烟眉头一挑,想了想道:“昆仑之巅代表昆仑派,广泽若是洞庭则可代表罗门,落日之城,嗯,摘星大会在鄯城召开,便是指盗门。”
洛愁春道:“你的意思是东海和天禄也是代表某个门派,只是那这句话到底有何用意?”
凌烟道:“谁知道呢,没准是这空空儿随便写的一句。”
洛愁春摇头道:“你看**中人对这奖赏如此看重,绝非一句话就可敷衍过去的。”
凌烟道:“反正我是想不出来。”她闭眼养了会儿神,忽地道:“你方才说什么日月出没其中,羊皮纸上不是说:黄绿交壤,日月之央么?”
洛愁春闻言眼睛一亮道:“你是说黄草绿水,洞庭之畔!莫非那里有宝藏。”
凌烟道:“先别急着高兴,前面那地在天上,三令一方怎么说?”
洛愁春道:“这个也说得通。八百里洞庭,水天相接,天亦是水,水亦是天,算不算地在天上?”
凌烟皱眉道:“有些牵强,那三令一方呢?”
洛愁春道:“令者,官也。亦可借指地名。将洞庭周围的澧州、岳州、潭州三地相连,可大致确定范围。”
凌烟道:“那我们现在是去洞庭喽?”
洛愁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凌女侠还有什么要忙的吗?”
凌烟哼声道:“找到空空儿的奖赏才是头等大事。”
三人入中原后换得马匹,又行了两月才至洞庭,洛愁春取来地图分析一阵,标出零星七个可疑点。凌烟则去洞庭周围寻了若干渔夫,自己又亲自带队去照标记一一排查。
秋高气爽,云淡天高,王子骆一袭青衣伫立湖边,闭目感受着清凉的湖风。
洛愁春叼根狗尾草,躺在一旁。
“七宫那边,你作何打算?”过得一阵王子骆睁开眼问道。
洛愁春道:“两种选择,一,远走高飞,远离七宫这个是非之地;二,想办法将七宫连根拔除,报仇雪恨!你觉得如何?”
王子骆道:“我想回天璇。”
洛愁春道:“这么说你是打算选择第二个喽?”
王子骆道:“我不想报仇,只想将现状告诉森然,让他们有个戒备。”
洛愁春道:“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七宫的人早已联合起来将天璇端除了。”
王子骆略一沉默道:“不会的,有隐霆在。”
“隐霆……”洛愁春刚一开口,便斜眼瞥见凌烟来了,忙终止了话语。
凌烟气势汹汹走过来,怒瞪洛愁春道:“本姑娘辛辛苦苦忙了两日,你却在这里吹牛谈天,好不惬意,真把我当丫鬟使了?”
洛愁春笑道:“哪里去找你这么聪明勤快的丫鬟?对了,可有收获?”
凌烟气鼓鼓道:“有屁的收获,你说的七处找了三处,半点蛛丝马迹也没找到。”
洛愁春道:“这不还没过半么,没准就在余下四处呢。”
凌烟盯着洛愁春道:“要是接下来四处还没有,休怪本姑娘……”
洛愁春忙笑嘻嘻劝慰了几句,一番好话将她打发离去。转头却见王子骆面带笑容看着他。
“你笑什么?”洛愁春道。
王子骆移开目光道:“我只是觉得你们俩还挺相配的。”
洛愁春道:“少来,我看你和她才是天造地设,一个聪明伶俐,一个傻不拉几。”
王子骆却不再做声,只望着远处。
“你在想什么?”洛愁春却以为是触动了王子骆心事。
王子骆道:“我在想,当年我被罗啸从通天塔带出来,就是在这附近。”
洛愁春灵光一闪道:“那不如咱们去通天塔看看?”
王子骆道:“通天塔门口有机关,进不去的,除非里面那位打开机关。”
洛愁春道:“就是那位被关了二十载的罗门大长老?”
王子骆点点头。
洛愁春喟然叹道:“冰冷的囚室,空有一身绝世神通,这位被关了二十年,北殷寒被关了三十年,却不知姬琚又在那落日之城关了多久才死。”
他话一说完,二人齐齐一震,愕然相视。
“姬琚在落日之城,罗晏在大泽之底,那余下的四个呢?”王子骆问道。
洛愁春取出大唐地图摊开道:“北方是落日之城,西方是昆仑之巅,东方是东海之滨,南方是大泽之底。那这天禄之腹自然是在……”
“中间?”
“貔貅,又称为天禄,所以天禄之腹当是……”
“洛家?北殷寒!”王子骆恍然道。
洛愁春道:“那这就说得通了。”
王子骆道:“如此说来,那张羊皮纸上记载的是世上的五处牢狱?”
“或者,说是囚禁天下五大绝顶高手的绝地。”
王子骆皱眉道:“那昆仑之巅和东海之滨是谁?”
洛愁春摇头道:“不清楚,不过昆仑之巅多半和昆仑派有关,而东海之滨怕和南宫家脱不了干系。”
王子骆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