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比预料中来的要早。密集的贯城枪一个波次便凿开了桃都关外墙;骨阁巨人将一辆辆双面壕桥车推进城河,寒飑大军如破窗直入的朔风,狂声喊杀着涌进桃都关城。
同一时刻,豢龙烈山与他的八位勇士才刚刚整顿完毕,放飞了几只往雍都去的信鸽、背负行囊正欲上马。除了大将军铖铩之外,其他七人也都是追随烈山多年的亲信,分别唤作羌原、葆霖、陈方、索明岚、仉飒、闵天河,还有巾帼女将逄鸾,都遵照烈山的吩咐收拾好了,行装緓看蛹颍蝩器毫无吝啬?
豢龙烈山斜跨书袋,佩一米四分轻剑,持两米五分长铍;
铖铩换了条干净头巾,握齐眉高蘸银鋋,腰间斜插一柄七分长蛇形短剑;
七旬老将军仉飒携短弯刀、匕首、等身斧戟;
闵天河、羌原和逄鸾分别带朴刀、两米五分锤戟、双钩?
陈方携一把镰形剑,还有几个包在油纸里的鹅蛋大陶瓶;
索明岚是一柄全长一米八分的恣威犴双手重剑和一柄窟轲狸弯刀;
葆霖的家伙最多—— 短梭标八支、排肋木重投枪一对、脱手镖一匣。
除葆霖外,每人还额外带了一张短弓、一韊轻箭。
四面杀声震天,到处烟飞火起,七千余炽霰残兵与冲进关城的上万寒飑怪物展开了最后的巷战。豢龙烈山一行九人策马狂奔向关城西南,呼啸牵风,乱蹄穿雪,沿途所见无不乱成一锅粥,丧失了战斗意志的炽霰士卒歇斯底里奔散逃命,甚至自不量力地刨起地道来!
寒飑军快得惊人,不一会儿便见二十余骑沃民、迷民、僬侥骑兵追赶包抄而至,胯下肩高两米有余的封狼快如掣电—— 这封狼乃传说中早已绝迹的上古恶兽,绝地天通后重现于世,为寒飑所用,形似狼而有蹄,高逾龙马,重逾千斤,一米长大颌啮物无不糜烂,极其凶猛,对马匹威胁甚大。有了先前恶斗,烈山一行深知寒飑骑兽厉害,于是“射人先射马”,二话不说照准封狼引弓便射。寒飑骑兵无鞍鞯马镫,骑兽狂奔之时中箭倒地,直将背上骑兵掼出老远、栽得非死即残,更有甚者栽地后又遭失蹄翻滚的封狼当头轧扁!
然而寒飑亦熟谙骑战之道,虽不擅射,飞叉、梭标、轮圈等兵器却也准头不俗,一个个直打烈山等人所乘马匹。临阵不过三发,双方你来我往只两个回合便眼对眼、脸碰脸战成一团了,乱马交枪纷错如织,再经三五回合即由骑战转为步战。
僬侥身小力弱,专一背后下刀子,正面肉搏难占上风;迷民、沃民身披铁叶粗甲,使钝器、鎲耙等怪异杂兵,一招一式毫无章法,全凭蛮力,不及烈山等人武艺高强,十步内能以一敌众,寻常人不得近身。原本二十余寒飑骑兵,摔死几员、碾死几员,真正近前来厮杀的仅十余卒,其中又无骨阁巨人之类恶物,转眼被豢龙烈山挥铍斩倒一个、铖铩抡鋋钉穿一个、索明岚重剑砸翻一个、仉飒旋戟劈断一个、闵天河拍刀削开一个、羌原和逄鸾落戟交钩撕裂一个、葆霖左右双枪刺透一个、陈方镰形剑割喉一个,余下没死的也大多着伤,很快被九人杀散?
尽管如此,毕竟刀枪不长眼,九人各有挂彩,马匹无一幸免,他们只得背负行装、浃背喘吁徒步赶路。
“别犹豫!跑步前进!快!”
豢龙烈山持铍冲在头里,铖铩保驾在后,其他人咬牙紧跟。桃都关城内乱成一锅粥,漫天喊杀如雷,寒飑怪物黑沉沉到处都是,四面八方的街巷里、门窗内、屋顶上不断有敌兵冒头,此伏彼起应接不暇。九人一路狂奔,且跑且射,左右开弓、回头望月、交叉掩射,时不时就近从死尸上拔箭来用,空中一时间矢飞如蝗;葆霖只身殿后,一对投枪煞是上手,时而灵活有力、刺杀凶猛,时而腾出手来连掷飞镖,杀敌多人——
冰雪和着血水,化成一地殷红的烂泥,九人连喘口气也顾不上,终于冲到幽冥巨墙脚下。眼见一面玫红色的绝壁上下陡直,宛如天降斧钺一击劈成般峻峭,上接九幽山万丈断崖,下连桃都关巨石墙垣;壁面开有千余座大小洞穴,分上下五层,错落绵延近二里,其中大洞四百九十二、小洞五百七十一。众人跟着豢龙烈山跑入崖底一座洞中,看到最深处石壁上有一黑门严缝紧闭,形状正圆中规,巨石凿成,浑然一块,高可十数米,其上铭刻依稀,却不见锁孔、门环等物,不知如何打开。
“主公!怎么办,门怎么开啊!?!”铖铩急得发了疯。
“冷静些,铖将军,”仉飒老爷子嗓音沙哑地说,“还不知道进去了会不会后悔呢。”
豢龙烈山环顾下周围动静,举目望向石门上铭刻。那门上刻有几百种上古文字,他只认得汉、英、拉丁三种;且历载久远,字迹模糊难辨,拼凑不出只言片语。他这才发觉自己居然从没考虑过“如何开门”这个最简单的问题!难道是天要亡我?得其路不得其门,最终功亏一篑、毙于门前—— 朗朗乾坤还有比这更窝囊的事吗!?
大批寒飑追兵现身街尾,骑兵几十,步卒数百,八 九个骨阁巨人荷刀压阵,三五头上古怪兽踊跃前出。敌军势大如是,豢龙烈山他们只怕武功再高强也无可脱身。正在走投无路之际,忽闻听羌原大叫一声:“快闪开!—— ?
一头比封狼还大的远古恶兽—— 巨兕狂声嘶吼突出寒飑追兵、迎头当面冲撞奔至,犹如一辆活的尖角撞车!羌原